“照公子这般射法,今夜大伙儿都要饿肚子了,还是换我来吧!”说着便要身手去夺长弓。
步安好胜心切,不愿无功而返,便故意躲开。
两人笑着你抢我夺,步安一个不小心,竟被宋蔓秋抢到了弓柄,两只手顿时叠在了一起。
笑声戛然而止,柔夷软若无骨,耳鬓吐气如兰。
两人瞬息分开,长弓仍在步安手上,而宋蔓秋已经双颊绯红,胸前起伏不定。
“……假如能在这小岛上常住下去,公子便不必总是装傻了吧?”宋蔓秋忽然双眼含情脉脉地朝步安看了过来。
对于一个小处男来说,这眼神的杀伤力委实太大了。步安在她面前总是装傻,兴许也有这个原因。
“宋姑娘……”他略一沉吟,瞥见四下无人,才柔声道:“晴山姑娘还在越州等我,我怎能苟且于此,乐不思蜀?”
“公子,”宋蔓秋急道:“蔓秋不是这个意思。”
“我答应过晴山,要将她明媒正娶的。”步安又道。
宋蔓秋低下头去,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旋即抬起头来,认真道:“假如公子愿意,蔓秋愿与晴山姐姐……”她再是勇敢,一言及此,也羞得说不下去。
步安却隐约记得,晴山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你们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还说不准呢。”步安慨然一笑,随即正色道:“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想法子出去,才最要紧。”
宋蔓秋闻言喜不自胜,她虽然不如步安诡智,也足以算得上冰雪聪明,怎么会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谁做姐姐谁做妹妹还说不准,眼下之意便是默认了她与晴山,往后可以姐妹相称的事实。只不过步公子重情重义,不愿在这小岛上苟且偷生,让晴山姑娘牵肠挂肚。
“喏!”步安将长弓递了出来,无奈笑道:“还是你来射吧,不然大伙儿真要饿肚子了。”
“不要……”宋蔓秋一个劲摇头:“公子多练练,自能射中的。”
步安心说刚刚不给你吧,非还跟我抢,眼下给你了又不要了,女人心思可真是摸不透。当下也不坚持,照旧屏息凝神,练习不缀。
宋蔓秋便站在一旁,不时讲解射艺的要义与精髓。
步安曾经照搬前世的记忆,拿书上的话来唬她,可论到真正的射艺修为,毕竟不能跟宋蔓秋相提并论,有她在旁指点,自然获益匪浅。
他向来习惯了去射固定不动的目标,对于如何对付天上鸟雀、湖中游鱼,几乎一无所知,经宋蔓秋提醒,才知道到灵箭虽然轻若无物,但也要考虑风向与提前量,尤其是要观察游鱼动作的规律。
接连失败了十几次,终于射中一条一尺来长的翘嘴白鱼,见到这鱼儿翻着肚子浮上水面时,步安也忍不住与宋蔓秋击掌相庆。
这天夜里风平浪静,次日下午,十七终于归来。不等她靠岸,七司一行便明白她为何离开这么久了。
因为这疯丫头竟是押着一艘百尺艨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