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妖主太皇上帝,却要反抗远远高坐于云端的神灵,名为自由。
听来讽刺,却也是祂对未知与未知力量的深切恐惧,而摆脱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永远消失。
祂最大的失败,是将自己的纠结传给了凰帝,使凰帝不能坚定地站在反神道阵营,也不能投天朝顺天意。
祖凤终是答道,“我不后悔,神的痛苦能影响一万八千原始星界,恰证明了我们一直活在神的钳制下。”
凤瀚更是惶惶,九天六合有股经久不衰的论调,说帝王是生灵之害,祂们以私人之欲操控天地比神灵可怕一万倍。
“我”
凤瀚想说自己归顺了天朝,这在祖凤眼中怕是大逆不道,然祖凤打断了他的话,“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帝王,虽能呼风唤雨,但与天道相互牵制,未失道前,代表了几分天意。”
祖凤不愿凤凰族再出一个左右不定的凰帝,给凤瀚下了死令,“我族归根究底,是要顺天而行的,为你为全族都好,你既已归顺太一天朝,须牢记,天若不亡太一,纵其千夫所指,你也不能变其心!”
“老祖”
“可记住?!”
凤瀚俯首三拜,“谨记老祖法旨。”
祖凤又道,“若你准圣,发现神的痛苦,避而远之,你是消除不了的。”
凤瀚犹疑一二,再次拜下。
“好了,吃了我吧,我已至末路,以我骨血,成你道途,是我唯一能为凤凰族做的事。”
“老祖要将骨血给我?”凤瀚悲恸大哭,“您为什么逼我,我做不到!”
“妖族骨血与力量密不可分,若我身死,力量散尽,你如何继承!”
凤瀚厉声反驳,显得急躁,“先帝陛下是靠前辈骨血准圣的吗,我为何要做这等事!”
“你们不同,我一死,凤凰族再无准圣,你唯有吃了我,融了我的力量,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肉身准圣。”
凤瀚一愣,又哭又笑,心中发堵,何至于此!
他故作轻松,以玩笑的口吻推辞,“不能等您死了吗。”
“效果大减,准圣渺茫。”
凤瀚起身退后一步,觉得祂疯了,“老祖,您真的糊涂,我现在好歹得太一庇护,有充足的时间修行!”
“我再教给你最后一个道理,即使背后有靠山,也不能大意。”祖凤眼瞳中出现了一个血点,这血点在凤瀚的眼中放大,淹没了他的理智,令他疯狂
长盛的光彩终将暗淡,树内空间里仿佛蒙了几层灰。
老凤抬头,瞧着梧桐叶像枯蝶一般飘落,轻轻一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也如枯蝶坠地,暗嘲,说不准经年后能滋养出奇珍异宝。
说不准,说不准,老凤到了生命的尾巴尖尖,才发现说不准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每一个说不准,都是无限可能。
哪怕,祂、祂们,曾经疯狂遏制其中那个坏的可能。
生灵之心,向来莫测,一念之间,善恶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