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呆呆的站着。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让这个脏兮兮的人伺候皇长孙。”
一个宦官苦着脸道:“太子,国舅恕罪,是皇长孙让这人伺候的。”
马度这才发现朱雄英已经醒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眼角有一道泪痕,似乎刚才哭过。
朱标终于露出喜色,上前抓住他的手,“我儿醒了!”
“嗯。”朱雄英应了一声又道:“母妃他糊涂了,不过我不记恨她!”
“你都听见了?先不要管这些,安心养伤才好,可还觉得肚子疼吗?”
“疼得厉害,只是不想如厕了,舅爷我的伤可是好了吗?”
马度回道:“还需要慢慢将养才行,不过皇长孙不用怕,有微臣在要不了一个月就能下床。足利义满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出去!”
朱雄英却道:“舅爷莫要赶他,这人不错我准备让他做我的大伴!”
虽然只是初夏,但是天气已经十分的炎热,尤其是紧挨着鄱阳湖的洪都,更是显得潮湿闷热,即便是到了晚上也不觉得凉快。
在洪都府的官驿里,有两人不畏暑热挑灯夜战,齐泰解开扣子拿蒲扇使劲的扇了一阵,又端过茶碗往肚里灌了一气,方才觉得舒服些。
看看旁边穿得一丝不苟气定神闲拨算盘的茹瑺,齐泰笑着打趣道:“良玉难道不觉得热吗?”
茹瑺回过头来笑了笑,“还好,老家也是这样湿热气候,尚礼兄若是耐不住,我这里可有解暑的好宝贝。”
“那还不拿出来,我大不了替你多算两本账册。”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茹瑺起身对外面的杂役吩咐一声,“把本官放在水井里面桶拿过来。”
齐泰自从书院毕业,先后在吏部、兵部任职,几年下来如今已经升迁至兵部的员外郎了。
半月前老朱抽调官员奔赴各地巡查国库,齐泰不幸的被选中了,地方之所以会有国库,还是因为空印案时马度给老朱出的主意。
经过在山东试行之后就在全国推广了,办法很好除了节省大笔运输损耗,一旦地方受灾也能及时的拨粮赈济,预算财政还降低了不少的衙门开支。
把臣子当贼防的老朱,自然不会放松监管,每年都要随机抽调官员巡查仓库清查账目。洪都在大明尚未立国时便是老朱的屯田之地,产粮多调拨也多,账目自然也较为繁杂。
幸亏朝廷给他派了个帮手,那就是今年刚刚中了进士在吏部观政的茹瑺,两人同是书院出身,自然有相同的话题。
不多时杂役就提了一个水桶进来,茹瑺伸手捞出来两瓶啤酒,“尚礼兄可还满意吗?”
“洪都竟也有啤酒!”
不比后世某个地方出个新鲜玩意儿,十天半个月全国都有了,在大明啤酒出来三年了仍旧只是在江浙一带才有销售。
“我今天上街准备买些特产带给先生,正巧见铺子里有卖啤酒的,听说也是刚刚进来的,便买了两瓶只是价格比应天贵了一倍,掌柜还说漏气也不包赔。”
“让良玉破费了,这一下子小半月的薪俸没有了,不怕弟妹数落?”
“指着薪俸过日子怕是要饿死了,我让家人操持了些小买卖,日子倒还过得去。”
“良玉出手比我阔绰多了,怕是这买卖不会小了。弟妹持家有方,回了应天让内子好生请教请教。”
“呵呵……说起来没什么难的,方山出了什么新玩意便倒腾什么,总是亏不了的,说到底还是沾了先生的光。”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洪都可是先生出世地方,当年他曾在这里以两万人迎击六十万大军,听说城外的尸体都快堆到城头了,也不知是多么惨烈的场景。”
“鄱阳湖打得那才叫个惨,现在渔民一网下去还能捞着人骨头呢。我听说先生当年差点在鄱阳里战殁了,皇后把他找回来时还得了失魂症,可是有的?”
齐泰闻言嗤嗤笑起来,“有的,那时候先生见人就送鱼干,后来被常茂打了一拳方才回过魂来,这是常茂亲口跟我们说过的。”
“当真有?今天我也没买着什么合适的特产,不如回应天时给先生带些腌货行的鱼干可好?”
齐泰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先生一定很怀念,算上我的一份!”
要知道两个混账学生背后嚼他的舌根,马度一定把他们屁股踹开花。两人说说笑笑两瓶啤酒很快就喝完了。
茹瑺把两本账册递给齐泰,“尚礼兄可不能反悔。”
“两本账册而已算什么,你觉得他们的账册可还干净吗?”
茹瑺点点头,“干净的很,没任何的问题!”
呼!啪!
一股强劲的风撞开窗子冲进了屋里,直接吹得玻璃罩里的烛光忽明忽暗,齐泰一把按住桌子上的账本,“凉快!这是要下雨啊!”他话音刚落就有惊雷在屋顶炸响。
哗……
就着闪电只见夜空中乌云滚滚,雨如瓢泼,在半空之中结成一片片水幕,似要毁天灭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