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方山一年中最美好忙碌时节,时值正午官道上没什么人,一辆破旧的驴车艰难的从土路驶上了水泥路。
哚妮从车辕上跳下来,使劲的在水泥路上蹦了蹦,然后蹲下用手在平整坚硬的路面上摸了摸,脸上露出一丝的喜色心道:“那货郎说的没错,真有这样的路,皇宫应该是不远了。”
她重新的跳上车辕,掀开破旧的车帘,只见车厢里头斜躺一个年轻妇人,约莫二十岁的模样,面堂微黑,五官确生的十分标致,只是脸色差了些,她嘴唇发白胳膊上还裹着一层厚厚的绷带,带着淡淡的血迹,显然是受了伤的。
哚妮伸手在妇人的头上摸了摸仍旧觉得有点烫,拿起水囊给妇人喂了两口,“阿嫂好点了没有?”
妇人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我没事,吃了你的药好多了,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哚妮笑道:“脚底下的路都变得平整了,按照那货郎说的应该是离皇宫不远了。”
“那就早点入宫,见了皇帝我们就安全了。”
“嗯,我一定在天黑之前赶到皇宫!”哚妮退出车厢看看那气喘吁吁毛都快掉光了的老驴,一咬牙就扬起手中的小皮鞭,狠狠的抽在了老驴的脊背上。
老驴嘶鸣一声迈动四蹄,驴踢敲在水泥路面上,发出咯噔咯噔的清脆响亮,马车走的又快又稳,哚妮心想着要是家乡也有这样的路那该多好,咦,那是什么?
只见前方有一个人飞驰而来,速度很快却不是跑的,身下骑着的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嘴里还“噢吼噢吼”大声的怪叫着。
哚妮下意识的拨了拨缰绳准备避开,可对面的那人却也调整了方向朝她而来,哚妮只好再次的调整方向驶向官道的另一边,可那人竟然又着跟了过来,再调整方向已是来不及,哚妮再惊慌失措中去拉缰绳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撞了上来。
“让开!让开!”小骉大声的叫喊着,使劲的捏着刹车可速度却慢不下来,就再双方即将撞上的那一刻,小骉连忙的从木驴上跳了下来,不受控制的木驴跟那头老驴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小骉刚刚的站稳就听见一声轰响,木驴在一瞬间就散了架,一个车轱辘滚到小骉的跟前,绕着他转了一圈打着旋倒在他的脚下。
小骉蹲下捡起那轱辘哭喊道:“我的木驴!”
小骉说的木驴不是古人惩治的那种,而是指自行车,在马度的指导下由薄启的学生设计出来。
结构上跟后世的差不多,除了少数部件是金属的,其他的都是木头的,故而被叫做木驴,包裹车轮的也是坚硬的皮革,至于橡胶此刻还在亚马逊的森林里呢。
在马度看来骑这样的自行车简直就是遭罪,即使在平整的水泥路上一圈下来屁股也要颠成八瓣,关键还不结实稍有不慎就要摔散架,马度正要学生改进呢。
可古人对这木驴不乏热情,尤其是小孩子骑起来很忘我,小骉对木驴那是相当的喜爱,还不只一次骑到小学里面显摆也没少因此闯祸,前几天还撞翻了小贩的菜摊子被马度打屁股来着。
今天更是闯了大祸了,那掉毛的老驴被撞了一下之后,便倒地不起吐着白沫抽搐起来,眼看着就不行了。
那驾车的小丫头惊叫一声,蹲下身子不停的抚摸着老驴,还抱着驴腿试图将它扶起来,在尝试了几次之后,那老驴一蹬腿彻底的嗝屁了。
小骉也是傻了眼,撞翻了小贩的摊子就被竹板狠狠得揍了屁股,要是撞死了牲畜那又该受什么样子的惩罚?小骉痛苦的抱起了脑袋。
驾车的小丫头气呼呼的走到小骉的身边,叉着腰指着小骉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小骉抬起头来一脸茫然无措,“你说的哪里话,我听不明白。”
小丫头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什么似得,用生涩的官话道:“你撞死我的驴,让它活过来。”
小骉唉声叹气的道:“别说傻话了,死了怎么活过来,我赔给你钱好不好。”
小骉打开荷包里面却空空如也,他就不是个能存住钱的,偶尔存下了也会被碧琳劫了去。
那小丫头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你没钱,带我去皇宫找皇帝告状!”
哚妮的意思是“你没有钱,那就带我去皇宫找皇帝告状就可以了。”可是她的官话说的不利落,小骉听到耳朵里面那就是,“既然你没有钱,那我可就去皇宫找皇帝告状了。”
类似的事情小骉不是没听说过,去年还听说有老农为了一头羊不远千里来到京师敲响了登闻鼓,单枪匹马的直闯早朝,硬是把一位县尊老爷拉下了马。
这小丫头看着也挺倔,要是真学那位老农去朝堂上告状,让人看了爹爹的笑话,小骉觉得自己就不是挨竹板那么简单了。
“等我回家取了银钱赔给你,就不要去宫里告状了,一旦告错了是要挨板子的,那板子有胳膊粗你这小身板挨不了几下的。”
“打死了也要找皇帝告状!”哚妮恨恨的一跺脚,她忽然一拍脑袋叫了一声:“阿嫂!”
哚妮着急的掀开车帘,只见那年轻妇人倒在车厢里面,额头还有新鲜的血痕,怕是刚才被撞到了,无论怎么喊也是叫不醒,哚妮吓坏了嘴巴一瘪豆大的泪珠就吧嗒吧嗒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