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老神情狰狞而扭曲地瞪着他,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字地挤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族里自会……”
“为你报仇?”天煞帮他补上了后半句,笑吟吟地道:“这种废话真是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你家灵皇陛下又不在,这么忠心耿耿装给谁看啊?”
“你……”
“咦?有人靠近了第八入口。”黑煞突然出声。
“唔,让我看看。”天煞微微闭上眼睛,片刻后神色微妙地道:“终于来了,不过……我怎么感觉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呢?”
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头人,缓缓刻画了一道血红色的符文,印在木头人的身上,只见它瞬间膨胀,涨到了半人高,就连面目都雕琢得栩栩如生。
“去。”
天煞一指点在木头人身前,一阵空间涟漪瞬间将它笼罩,随后诡异地消失不见。
……
外界。
玉凌独自驾驶着星舟,晃荡晃荡地就到了一颗灰色星辰旁。
他放慢了星舟的速度,在匀减速运动中逐渐靠近这颗星辰,做出一副要在此停泊的样子,实际上却在一点一点迫近天煞总部的小世界入口。
正当他琢磨着要怎样合情合理地消失在半黎器君等人的感应中,一道旋涡突然在不远处凝成,传来极强的吸噬之力。
星舟不由自主地被扯动过去,在没入旋涡的前一瞬,玉凌将它收进了空间戒指中。
眼看旋涡已经近在眼前,玉凌不退反进,正要冲入其中,一个木头人忽然从里面钻了出来,与玉凌擦肩而过,一拳轰向了虚空。
不用回头,玉凌已经感应到一幅画卷从身后铺展开来,正是半黎器君的魔画。
看来他说是配合玉凌的行动,但真到了关键时刻,他却不允许玉凌继续冒险,兴许是半黎器君觉得大致的坐标已经试探出来了,也就不必再深入虎穴。
但这个矮矮的木头人其貌不扬,一出手却成风雷之势,仅仅是一记再普通不过的直拳,却硬是穿过了层层虚无,实打实地与魔画相撞。
“嗡——”
魔画急剧地震颤起来,空白画卷上泛起阵阵如水纹的波动,被稍稍击退了一段距离。
也就是在这短暂的时刻,那木头人转过身,一把抓住玉凌,行云流水地退入了旋涡中,随后两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函叙空尊,你为何不出手拦阻?”
半黎器君的身影缓缓从虚无中凝实,他一把抓住魔画,脸上带着几许愠怒,传音问道。
“器君大人,我还要问你,明明说好的计划,你怎么不如约进行?”函叙空尊反问道。
“你疯了吗?玉凌那么说,你便当真分毫不差地按他的意思来?这么大的事,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年轻人顶在前面,承担最重的风险?”平日里不善言辞的半黎器君却像是变了个人,一句连着一句地质问道。
“器君,你冷静一下。”函叙空尊皱了皱眉,传音道:“玉凌的计划虽然冒险,但可行性却很高,我能感觉出他的空间造诣未必比我逊色多少,但他仍然顺势进入了天煞总部,说明他自己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万一他出了什么闪失,我们怎么跟灵皇陛下交代?”半黎器君冷着脸道。
“器君你真的多虑了,既然玉凌有抗衡道则抹杀的手段,那么他在太古洞的分身是决计不会有事的,我还要抓紧时间联系一下族里的人,问问看他的分身是否掌握了天煞总部的确切坐标。”函叙空尊道。
半黎器君深吸一口气,也冷静了下来,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浪费时间在争吵上也毫无意义,只有赶紧找到天煞总部的位置,才好去营救玉凌和雪清泠他们。
两人的身形再度隐没在虚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
同一时刻,玉凌已经跟着那个呆板的木头人,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呢。”
时隔一年,天煞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这熟悉的戏谑腔调。
“不过,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希望看到那些闲杂人等,你是忘掉我这句话了吗?”天煞虽满面笑容,却并不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只会感到刻骨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