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淮安,临清在古代都是相当繁华的大城市,至于临清由于在运河之上枢纽位置,也成为山东乃至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市,繁华不让济南。有人说金梅瓶所写的清河县的原型就是临清。
有没有百万之众,张轩不知道,但绝对是一个大府。
张轩早就知道东虏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没有想到穷凶极恶到如此程度。
“数十万人,他们怎么能下的了手?”张轩心中怒火冲天,却被压了下去,在后世,他只记得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却不像天下之大,何止扬州嘉定,东虏所杀之人,又何止唯有扬州嘉定。
“大人,可愿意北上山东?”张国柱毕竟是一员大将,不过片刻就整顿好情绪,说道:“我愿为先导,东虏五月才出关,看情形明年必会再来,只要大人敢与东虏打,我敢保证山东百姓皆愿从大人之令。”
张轩很想答应下来。但是理智告诉他,军事上的事情最好不要因为情感上而左右,说道:“此事从长计议。”
张国柱顿时有几分失望,说道:“其实袁将军也与东虏交过手,大人可以问一问袁将军。”
张轩万万没有想
到,袁时中居然还与清军交过手,让张国柱下去之后,派人将袁时中请过来。不过他决定不能只听张国柱的一面之词,招来秦猛,让他派一些精干的斥候,去临清一趟,看看情况怎么样?
打发了秦猛之后,袁时中也到了。
张轩与袁时中寒暄两句,就直入正题了,问道:“大哥,听闻你与东虏交过手?”
袁时中的神情有些暗淡,叹息一声,说道:“其实也没有真个交手,不过是杀了五十个鞑子而已。”
“那是去年的时候的时候,”袁时中说道:“那时候我占据归德一带,东进不成,正逢鞑子南下,与归德只有一河之隔,我带人过河查探,见一队鞑子在烧杀掳掠,我看不过去,就与他们交上手。那时候我身边带了数百马队,都是我小袁营的精锐。结果最好拿下这五十个人,居然伤亡人数超过了五十人。”
袁时中很有士大夫情节,有为民请命的心态,袁时中会这样做,张轩一点也不奇怪。
“东虏不可轻视。”袁时中似乎看出了张轩的心思,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要下江南吗?就不要管北边的事情了,况且现在东虏也出关了。”
张轩说道:“我知道了。”
此刻张轩带着几分强颜欢笑之意,说道:“大哥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袁时中见张轩情绪不好,也就没有多说话,说了几句话,也就回去了。
数日之后,张轩派出的斥候也就回来了。
“生员存者三十八人,三行商人存者席明源、汤印、汪有全共七人,大约临民十分推之,有者未足一分。其官衙民舍,尽皆焚毁,至今余烬未灭。两河并街路,尸骸如山若颠,岂能穷数。城垛尽皆拆毁。”“一路室庐丘墟、盖藏俱尽,无从贸易”“野外庙店尽已圮毁”“东省自虏残之后,人民死亡略尽,盗贼蜂起”“城郭庐舍俱是丘墟,荆棘满目,白骨如山。至于临清一镇,素号咽喉,及今行人断绝,市肆榛莽,瓦砾阻滞,通衢商店变为溺厕。卖妻鬻子,剜肉医疮。惨苦情形,石人堕泪。”
这些是这些斥候从各地传抄过来的片段,而他们亲眼所见,更是悲惨之极,非言语所能尽诉的。
张轩听过之后,辗转反侧,根本不能入眠,几乎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见数不尽的百姓,一眼看到边的百姓,什么也不说的看着他。开封沉入黄河,固然是惨痛之极,但是比起山东省的遭遇,却要差上好几个开封城之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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