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都是准备好上好佳酿,美味珍馐,既待人也侍己。
少女噗嗤一笑,愁绪尽扫,恰春日桃花,浓淡皆好。
男人宠溺的看了看少女,三分威严七分宠溺的说道:“还笑!还不快将菜刀送到偏院,给厨子剖鱼析腹,切莫误了时辰,扰了老爷与县令大人的雅兴。”男人一板一眼,不容置疑。显然他在府中地位颇高,平时也是极有威仪之辈。
可少女却听出他语气婉转,委屈的捏了捏衣角,低头不语。
男人顿时觉得有些无奈。平时府中大小事物他都能处理的井然有序,颇有条理,只是面对红罗这样的明媚少女时,精明能干的男人便如同喝了一壶多年陈酿,杂乱无章。
少女不在顾左右而言他,她抬起又变得有些慌张的小脸,说道:“田先生,我是真的有事。不是故作惊慌的大喊大叫。”少女神色诚恳,尤其是那双灵动非常的眸子露出丝丝慌张之时,男人才半信半疑的问道:“何事”
少女不在回答,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一把抓住男人衣袖就往偏院跑去。
男人神色不解,站直身体有些羞愧难当。正所谓一板一眼,循规守矩。在这个儒家之学大行其道的时代,少女这般行径已经是与理法相违,与礼仪相悖。尤其是王家这等诗书礼仪之家更是如此。
男人伸手反抗,想要挣脱少女紧握手指,可又怕自己用力过大伤了这个活泼喜人的小姑娘,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少女身后,往后院半推半就的走去。
廊道幽幽,九转十弯。少女裙摆摇摇,香汗沾背。男人心中叫苦,卖力而走。
跑得片刻。小姑娘看着熟悉的廊道,不等两人同步来到大红漆柱之下,少女伸手指着那根长廊大声喊道:“田先生,就是那,就是那?”少女言语坚定,不容置疑。
男人半信半疑,既然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也只能循着少女指着的方向望去。
梁柱依旧,除了上面剥落的红漆,倒也无甚太大改变。男人看的愣愣出神,望得片刻他低下头来感叹道:“老喽,老喽。日子一走就是三十年,当年的总角孩童如今已是儿孙满堂当年的妙龄少女不知是不是已是鬓角微苍”
男人自顾感叹,神色唏嘘。少女听着完全不是滋味,这扯得哪和哪。她仗着男人站在自己身旁,抬起脑袋,努力眯着一双晶亮眸子,朝梁柱之上望去。
梁柱之上,除了轻微摇晃的灯火和印在红漆之中的两道身影,哪有其他。少女神色疑惑,壮起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细察秋毫。
男人回过神来,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他同样疑惑的往前走过两步,仔细观看。
男人睁大眼睛看了半天,只看的眼睛干涩疼痛还是别无其他。他正声问道:“红罗,这有甚古怪?”
少女轻咦一声,不理不睬。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又细致看了片刻,可眼中出现的依旧是朱漆梁柱,哪有其他,她只得一遍遍又一遍的观看左右,颇有寻根究源的态势。
“红罗!怎么拿一把菜刀都拿了许久。”一个脸庞干净的男人从前面快步而出,一把夺过少女手中拿着菜刀,骂骂咧咧,快速折返。
厨房门首,摆放着一个硕大水桶。水桶原是为了备不时之需盛水所用,只是今天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尾肥硕鲈鱼在筒壁之前游曳摆尾,悠然悠然。
鲈鱼摆尾依旧,对于即将临近的大祸浑然不知。
男人看着优哉游哉的鲈鱼,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他放下打磨的银光铮亮的菜刀,走到桶旁,一把抓起滑不溜秋的大鲈鱼,眼中自带三分惊叹。
“好鱼,好鱼。”男人轻声赞叹。手下锋利菜刀毫不犹豫的插进鲈鱼胸腹,洗净妥当之后,放在了早已烧的滚烫的油锅之中。
菜油黄橙清香,不似猪油那等油腻嫩滑,用来煎鱼极佳。寻常人家煎鱼熬汤,多是待鱼煎至七分熟时,再加入姜醋诸多调味,借着小火慢熬,将鱼的腥气除净,让人吃来,只有鲜美而无鱼腥。可汉子煎鱼之法大不一样,不等煎起焦黄鱼皮,就放入了姜醋诸物,不说味道如何,至少在调羹做饭的妇人眼中倒是有些门外汉的感觉。
男人不急不缓,等鱼煎至七分熟时,加下汤水,盖上大铁锅盖,他不再理会。优哉游哉的坐在炉旁,烤火取暖。
柴火剥嗞作响,等得片刻,汤罐之中传出了阵阵撩人的食欲的清香。
炖过片刻,男人取下汤罐,一脸自得满足。他取过汤勺,在锅中盛起一勺鱼汤,送入了口中。
鱼汤鲜美,入口即入。不等男人吞咽自己颇废苦心调制的汤羹,丝丝鲜美已经传至肺腑,美味至极。男人脸色自得,满是欢喜,他端起鱼汤,就要给老爷与知县大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