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给!”
麻子哥啐了一口浓痰,把饽饽一掰为二,递给马疮一半。马疮两眼放光,跟狼一样刚要扑上来。饽饽却自己飞走了,这头恶狼扑了个空。
“麻子哥,您这是。。。”
“想吃吗?”
马疮把头点的跟点钞机似的。
“想吃、想吃、想吃!”
这会儿又像点读笔了。
“想吃你得拿点儿什么来换吧。”
麻子哥说着,左手把饽饽塞到嘴里狠狠咬上一口,嘴里吧嗒个不停,右手却把另一半又揣回了胸前。
“您看、您看看这。。。”
马疮把自己的陶碗举到麻子哥眼前,用力叮当了一下,里面只有一块稍大一点儿的索栗,其他也是渣滓来的。完全不比他的收成好多少,战祸当前、流民饥兵,哪里还有人顾得上给要饭的行好,若说没有收成倒也正常。
“谁要你的索栗来的?”
“那、那你要什么?”
马疮警觉地王后挪了挪,右手急忙封住自己的屁股。不会又遇到一个有特殊嗜好的老玻璃吧,乞丐们本来就娶不上媳妇,更嫖不起,据说很多人不得不被迫转换了取向,互相按摩一下前列腺来满足生理需求。
“滚一边子去,你个小鸡屎儿!”
麻子哥显然明白了他的担忧,一把把他的破陶碗趸到旁处,满脸的厌恶。
“那、那您是想?”
“我问你啊,马疮。我这初来乍到的,对天音城不太熟悉,要想进王城该怎么进?”
马疮瞪大了眼睛,完全忘了刚才要饼的诉求,仿佛看外星人一样看他。
“进王城?我说麻子哥,您莫不是疯了?咱们要饭的要站在街上,才会有饭吃、有索栗来,去到王城门口就会被打断腿,更遑论进去了。简直是不要命了!”
马疮摇着头,挥了挥手,把头扭到一边。白跟这人废了半天口舌,原来是个疯子。
“喏!”
半个大白饽饽出现在马疮眼前,这小子一个饿虎扑食夺了过去,狼吞虎咽往喉咙里塞,恨不得直接塞到贲门去。
麻子哥看着好笑,从墙角的水渠里用陶片给他挖了口水递了过去。
咕咚咚,几口脏水进了肚,把刚吃进去的饽饽一泡发,好嘛!撑了!这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麻子哥,你刚才说的去王城,莫不是真的?”
吃饱喝足,就开始生事。正所谓饱暖思淫欲,乞丐们没有地方发泄淫欲,这种扯皮捣蛋吹牛逼也算是淫欲的一种吧,而且是固定模式。
就算没有肉吃,马疮还是在旁边剔着牙,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他的牙龈早就萎缩得不成样子,牙缝连手指头都能塞进去,可倒是不用牙签来着。
麻鸪此次潜入是带了命令进来的,一路上趴在浣羽大公主那辆马车底下,他不敢吭气不敢出声,更难的是还得拿着二指禅的架势,一旦落了地不仅计划实现不了,小命可能都不保。
遭罪也就算了,起初周宇命他进来联系忝儿一族,把这股杀手锏势力统起来、动起来,好好发挥一下作用,里应外合、破城破敌。可什么事都事与愿违,否则就不是网络小说了对不对,麻鸪进城后按照凯茜教给他的联络方式去情报站接头,结果你猜怎么着?
掩护机构是一个索栗铺,因为战事吃紧被查封了,扣了一个什么倒买倒卖、投机倒把、发战争财的大帽子,一行十几人都被砍了脑袋,其余散落在各处的忝儿一见哪里还敢露头冒泡,一个个潜水潜的更深了。
这可难为了麻鸪,他是个机灵人,要不然周宇也不会把如此重任交给他来担当。好吧,既然天不助我我自己来,麻鸪把心一横,从打入街头巷尾的乞丐开始。大都督曾经多次给他们几个讲自己当奴隶兵时候的故事,人家一把手都能放下身段、撸起袖子从底层做起,我们这本来就是烂命一条的有何不可?
“可不是真的嘛,你以为我这儿跟你逗咳嗽呢?”
“麻子哥,说说、说说,您为嘛要去王城啊?”
“啊,我三姨的同乡的战友的连桥的小姨子在王城里当差,好像是某个公主身边的丫鬟。人家啊,有点儿东西捎过来让我给送去,你看这不是宵禁了嘛,我也没送到啊!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日头一好起来,我就想起这茬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进肚饽饽也不白来。别看马疮看上去瘦小枯干,逢人就叫大哥,那只不过是他的职业素养和行业规范要求的,其实这小子足足有四十来岁了,在天音城要饭也要了二十年不止,至少等同于调研员职务,很有可能都已经是副巡视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