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的周宇始终闷闷不乐,不完全是因为自己设计好的战略内应但泽被浣羽派人毒死了,更是因为得知并再一次确认了火王炽发怒后,开启地火开关的威力。
“刁蚕、松鹤,我之前让你们组织平民撤退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都督迫不及待地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召开小范围会议。
“不瞒您说,主任。这件事推进的速度有些慢,在城市和村落里生活久了,这些族人不愿撇家舍业去逃命,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尽管我们允以丰厚的索栗作补偿,但肯躲入地下之人不足、不足。。。”
“不足多少?”
周宇望着刁蚕,焦急地询问。
“不足三分之。”
“翼族呢?松鹤长老。”
“翼族的情况跟虫族差不多,在一些大一点儿的城市例如蝶城,肯买账的百姓甚至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他们宁肯相信头上的黑暗会被打破,有太阳照进来,也不相信末世之劫这种说法。”
大都督为了哄骗杜班西亚的百姓能够听从疏导,心甘情愿地躲到凯茜那张拼图所绘的地下网络里,编造了一个末世浩劫的故事。他本对这个善意的谎言寄予厚望,现在看是他想多了。
“塞拉、碎鲎、伏蟒?”
三个人回馈给周宇的眼神和表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失落而无奈。
“你们的工作就是这么干的?”
周宇很少十分严苛地责备下属,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动怒了。若是上面给的压力,做中层领导的可以选择自己扛下来,也可以选择压力传导分流,转交到下属。但大都督不是这样的处事风格,他几乎很少对下级做过分的要求。
自己能做到的,才会如斯要求下属。自己做不到的,连嘴都不会张。不过让他出离愤怒的是,眼下这是人命关天、国计民生的大事,用捅破天来形容都不为过。可是,从在座几位的脸上,他看不到那种忧国忧民的姿态。
“你们是不是觉得反正自己一家老小都藏好了,别人爱咋咋地呗?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
“大都督,我们。。。”
“你闭嘴!”
碎鲎刚一张嘴,就被周宇怼了回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敢再直视他那双怒目圆睁的眼睛。
“伏蟒,我们这仗是为谁打的?”
“呃,按照大都督您说的,是为、为人民打的。”
“人民这个词,我很惊讶在对你们提起之前你们并没有概念,取而代之的是子民。子民子民,就是像孙子一样供养着统治阶级的人;而人民两个字,是先要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然后才能为民。生杀予夺的大权把握在别人手里,能称之为人民吗?”
几人都垂下头,他们自然是了结周宇的性子,从来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弃人于不顾。
“之前我们不是统一了思想吗?你们也纷纷表态,要让杜班西亚恢复光明,恢复自由,要让这里居住的人安居乐业、母子团圆,这些话都当放屁了?”
“大人,我们、我们的确尽力了。”
松鹤仗着自己年长,平素里有几分薄面,急忙出来压制周宇的火气。
“长老,我气不在别处,气在你们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却始终是懒政怠政。你们手里不是有兵吗?兵是干嘛用的?关键时刻要调动起来,要为国家意志服务的,不是为了勾心斗角、打砸抢烧而成立的。老百姓不走,就押他们、赶他们走,他们这会儿不理解,总有一天会明白,你们是真的为他们好才会行此下策。”
“话我只说一遍,立刻传达下去。特斯拉你记好了,我今天把任务重新布置下去,在座各位快马加鞭传达到位、落实到人、包干到户,我要看结果。规避之人必须达到总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否则无论是哪个族的族长,就别干了。我马上把他换掉。”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奴隶社会,谁听说过换掉你的族长?统治阶级,从来都是他们来决定别人的生死,如今突然听闻自己的位子不稳、血统不稳、权力不稳甚至寿命都不稳,哪个不心惊胆战?
不过周宇并非是信口胡诌,他手里的帕里拾军和义军组合起来,灭掉任何一股势力,甚至是灭掉五族联军都绰绰有余。纵使平素里自诩跟大都督私交非比寻常的刁蚕此刻都不敢造次,头都不敢抬,小眼睛瞟了瞟两侧,叹了口气不敢接话。
“我说各位,今天你们不拿人民当回事,有朝一日人民就不拿你们当回事。这个道理,难道眼前的例子还不活生生、不血淋淋吗?厝灵家族为什么落到今天这个田地,难道不是因为他与火王炽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鱼肉百姓吗?”
“引以为戒吧,不要自掘坟墓。今天我的话不好听,但是希望能够换来你们的千秋万代、万民敬仰。”
“是,大都督教训得是。”
松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