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踹我干嘛?”
“你还问我干嘛?”
一句话说出来,就让周宇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他先后与两位妮卡相处过,虽然她们外表一模一样但声音却略有不同,尤其是语气。语气这个东西是最难模仿的,让他感觉不对的正是:这个口气与此前的两个妮卡截然不同。
这是第三个妮卡!
大都督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大小姐?玩大便活人呢?再这么搞下去,纵使我心脏再强大也难免被您搞成冠心病啊!
“你、你是妮卡?”
“好你个小贼,你竟敢直呼本王姓名?来人呐,给我把他押过来!”
妮卡秀手一挥,七八个大汉从她身后弹射而出,跟千手观音似的。你们这帮孙子刚才躲哪儿了?真个是暗杀潜行的好手。
本族巽王大人下令,哪里有不从之理?普玛虽然看着着急,可此时此刻哪有他插嘴的余地,他双手捏在一起用力搓着,不知道该挡还是该劝。
大汉刚冲到河边,一个个连忙急刹车,两个刹车不及眼看就要跌落河中的被身后同伴拦腰抱住,避免发生惨剧。原来,这帮孙子不会游泳,眼看着站在河水中一脸木讷的周宇,只能愤愤地挥舞着拳头,嘴上骂骂咧咧,脚底下却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哦?嘿嘿!”
周宇双手拍打着河水,欢快地转了个圈圈。末了,还朝旦雅人勾了勾手指,祭出从《羞羞的铁拳》里学到的大招——你过来呀!
“你小子不要太得意,有能耐你就别出来!”
“哈哈哈,你还真以为我会回去?小梁!”
周宇打了个响指,小梁呼地从水下探出头来,与他并驾齐驱,举起两层楼高的脖颈,居高临下看着旦雅人。
“龙?”
妮卡皱起了眉头,她看了看小梁又看了看周宇。刚才轻薄自己的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叫得动龙来替他保驾护航。难道说,他也是神兵?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
周宇干脆在河里玩上了仰泳,洋洋自得、好不自在。
“好,既然你不出来,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妮卡说罢,双眼精芒一闪,一个箭步就要蹿入鲵河。大都督知道她是旦雅人中唯一会游泳的,可没想到她会当众跳河来擒自己。
“快、快跑,小梁!”
周宇慌乱之下急忙使出手势,小梁也是灵兽心知肚明,用大脑袋顶起他屁股,倏地翻身划水逃窜。一人一兽撒丫子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狗撵了呢。
哎呦不行,我的家伙们还都在那里扔着呢。就这么抛下,自己岂不变成光杆司令了,于上头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也没法交代啊。
“停、停下!”
回头一看,妮卡竟被普玛死死拽住,四五个长老跪在河边齐刷刷地挡住了那丫头的去路。
“放开,你们放开我!想造反不成?”
哀求声中,是妮卡的歇斯底里。这丫头到底怎么了,为何如此大的火气?
“回去!”
身下的小梁向上瞥了一眼,示意你确定这么做吗?老大,那可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主儿啊,你想羊入虎口我可还没活够呢,老妈刚嘱咐完让我勇闯天涯你就要宣布我的江湖从此曲终人散?
小梁把他放下来,扭着头晃荡着屁股死活不肯向前,摆明了是说,要送死你去吧我可不奉陪。
“你个胆小鬼!不去拉倒!”
周宇也不恼它,兀自游了回去。普玛看他去而复还,用力跺了一脚,简直连自戕的打算都有了。
啪嗒、啪嗒,大都督两只脚踏上岸来,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抹了一把面皮,径直朝妮卡走去。其他人,窸窸窣窣撤退到十米开外。
“怎么?你要打我?来吧!”
周宇站在她身前两米的地方,双手一摊、大嘴一咧,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竟然触动我的玉体,看我不——”
“杀了我是吗?”
“杀你又如何,这无主之地之上,我要取人性命还从不需多做思量!”
妮卡抬手一掌,疾风呼啸而至直取他咽喉。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眼看劲掌就要劈到大都督的锁骨,突然停住了。周宇打了个哈欠,一把搪开。他绕了绕脖颈,向地上吐了口吐沫。
“活、活过来?”
妮卡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登徒子,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族人。
是啊,这些人自己怎么都不识得呢?他们,却认得自己。难道说,我真的死了?
“对啊,你以为你长命百岁呢?哦,呸呸!也许你能长命百岁,但你以为你能长生不老?笑话!”
一语中的。
妮卡慢慢把手收回来,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四肢和衣衫。这身恩膏之甲是自己的没错,可是这容貌。
她低头向河水里一看,倒映出了自己的面容。这发饰、眉宇甚至指甲修护的习惯都不是自己惯用的。
“难道说,我死了?”
大都督一把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神呐快救救我吧,这丫头不仅凶神恶煞,还得了失忆症,该如何才能让她清醒过来呀?救人我可以,救命我也认,可怎么救你的智商我真的黔驴技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