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洒,完完全全、一滴不落地消失了,就像浇在两块海绵上。奇怪,太奇怪了!
周宇放开手脚,把整壶水倒了出来。果不其然,两个小家伙一饮而尽,把水喝了个干干净净。再看它们的身上,光洁如初、滑腻过人,哪里还有一滴水的影子。
“这么渴吗?”
“你可不知道啊!”
“对啊,你不知道的!”
“我们渴了多少年!”
“是啊,多少年了。我们怕火喜水,可这帮家伙偏偏就不给我们水,气死了、气死了。”
“可是,你们不是会说话吗?为什么不喊人呢?”
“怎么没有喊人,起初的几十年我们一直在喊,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至于后来,你也都看到了,他们会靠近我们吗?”
“当然不会,所以我们就在暗无天日里躺了大概、大概。。。”
“一千年?”
“没有吧!”
“有!”
“好了好了!”
周宇摆了摆手,他真的不想听相声了。至于嚎叫声,他明白了,那根本不是嚎叫,而是两块石头在一起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整个下午,周宇都没有出寝房。他囚禁了妮卡后,并没有搬入那丫头的香闺,毕竟男女有别,他得给人家起码的尊重。这间房是步虻的,这小子跟塞拉两人不打不相识,现在为了切磋武艺竟然搬到一起住了。
别让我发现你们搞基,老子的队伍里不许搞这个调调,否则我给你们俩裤裆里塞一把摔炮,把你们全炸绝种了。
跟祭杲聊了一下午,大都督还是有些收获的。它们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只知道自己原来属于某个巨大神像身体的一部分,后来不知道怎的,神像被诅咒附身,变得异常邪恶暴躁,最后被另一批神像消灭了,神形俱灭、化整为零,最后就留下它们俩。
139对它们进行了基本的体检和智商能力测验,明确了下列内容:第一,祭杲属于某种无法解释的生命体,暂时不知其出身、来历和未来走势,这不是废话嘛。这一点不用它介绍,周宇也看出来了。第二,祭杲的智商虽然不高,但胜在反应很快、记性很好,对这一点139无法解释,周宇却一语中的,它们还没发育完全,也就是没有一个好老师教,如果耐心的话,以后它们俩能考上哈佛也说不定呢。
至于第三点,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这俩家伙的能量不知道来自何处,只知道口渴的时候它们会想喝水。周宇跟它们确认再三,它们一直表述的内容是不会觉得饿肚子,也就是说它们没有饿的感觉。这就奇怪了,再受诅咒、再奇葩也不能不吃东西啊。除非,除非它们跟139一样,不属于有机生命体。
为了搞清这个问题,他甚至专门走访了关押在另外一处牢房的妮卡。不过,据这个丫头讲她自己也未曾见过祭杲,关于凶兽的一切都是传说而已。
好吧,就当多了一对儿鞭笞鹦鹉吧,大都督倒也知足,聊以慰藉、聊胜于无。眼前,比搞清楚这对儿健身球更重要的是——蝶城的形势。接手起义军领导权的半个多月以来,最让他费心的就是翼族人。
让杰朗收买蝶城的乞丐和艺人们并非只是一锤子买卖,周宇不相信妮卡,其实也不相信朴蚊他们。这群老狐狸当时动的小心思以为自己看不穿吗?为了防止大都督日后变卦,拿那份失效了的合同说事儿,他们费尽心思在里面写上了“蝶城一隅”四个字。
不深究细节的人可能并不会在意这四个字,可若是摆在桌面上,就有意思了。隅就是地方,一隅就是一块儿地方,可以指一座城池,也可以指一个厕所。
当初为了解放俘虏大业,大都督没跟他们计较,不过此后深耕细作时他留了个心眼,在围剿入城起义军的同时在各个部位埋伏了自己的眼线。在社会面上,他部署图达收买流民作为眼线;在军队内部,他安排麻鸪重金拉拢了一批年轻将士;最重要的是,他昨日专门乔装打扮私下密会了两个人:松鹤和棉鹑。
从塞拉那里得来的消息,的确在几年前废鸵、奇蜂父子曾拜访过祸鲷长老。听他义父祸鲷说,那孩子送来的时候身体状况就不太好,没过几个月就死了。不过,为了不影响翼族和忝儿们之间的关系,祸鲷封锁了消息,也就是说至今知道孩子夭折之情的人凤毛麟角。
本来周宇觉得可以找一个年龄差不多相仿的孩子冒名顶替,翼族长老会派出去寻找奇蜂子嗣的人应该也不会察觉到什么破绽,可塞拉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对,就是纹身,每个孩子的纹身不同,而且只有一处。暂且不说奇蜂之子身上纹的什么有没有人记得,就算有人记得,谁有镌刻族长纹章的手艺?
话说回来,其实朴蚊内心是十分希望此事泡汤的。如果确定孩子死了或者怎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稳族长之位,从此以后不用惦记着哪一天交权出去。可对于棉鹑和松鹤两位长老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坏消息。
对于周宇来说,此时此刻必须迅速下定决定,选择盟友。若是与朴蚊合作,那就痛痛快快公布消息,让松鹤、棉鹑和所有废鸵家族的忠实拥趸死心;若是与后者合作,就要先下手为强,无声无息地拿住朴蚊,一击必中让他和他儿子没有还手之力。
何去何从,大都督征求了碎鲎、伏蟒、刁蚕和塞拉的意见,甚至包括妮卡的。结果出奇的一致,他们不喜欢朴蚊,从蝶城底层民众反馈回来的讯息也表明,朴蚊其人过于嚣张跋扈、专横独断,如果翼族落在他的手里,能不能与关工委一条心不说,单是子民这一关,怕是朴蚊就不那么容易过。
老朴,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