沆瀣一气、鱼肉百姓,整个杜班西亚的子民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我等。。。”
“得了得了,收起你那一套鸡汤吧,老将军。我是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尊称你一声老将军。你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关我屌事?”
说着,周宇摘下自己的麻布头巾,露出乌黑乌黑的满头短发。
众人看到他头发的颜色,皆是一愣,随后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地对视着。
“你、你是?”
“对,没错。我不是杜班人,也不是索拉人、库兹人、迪克人,更不是屠梦城的人。你们说,我有什么理由掺和你们的事情?我是有责任还是有义务?换句话说,对你们来说是国仇家恨、民族兴旺,对于我和帕里拾来说,就是一场戏而已。王朝更迭、此消彼长,谁是统治者碍我们鸟事?”
说着,周宇把搭在桌子上的两只脚抽了回来,站起身缓缓绕着圆桌走了起来,两只手背在身后,拇指顺时针绕着圈圈。
单看字面的意思,周宇说的并没错。帕里拾也的确是这么想、这么做的,同样作为外邦人来说,大都督不趟这摊浑水完全没有问题。不过,既然他发过誓要扳倒四大天王,杜班这一阵地势必要拿下,可是怎么拿、怎么组织、怎么穿针引线、怎么牵一发而动全身,里面就有说道了。
大都督盯着妮卡,眼神寸步不离她。这丫头嘴唇微企,貌似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习惯性地用右手把头发拢到耳后。等等,她在示意什么?
她在示意自己的蓝色头发。
“哦,总司令大人是想说,您是库兹西亚出身,但不也满腔热忱地投入到解放杜班西亚大陆的伟大事业中来了吗?哈哈,在下佩服、佩服得很,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伟大的共产主义精神!这是什么人设,这是切格瓦拉的人设。让我们一起,为英特纳雄耐尔欢呼吧!为十月革命干杯吧!”
“但是,你错了,你们都错了。”
周宇张开怀抱,再次摆出基督山的动作。
“你们的任务不是团结五族,也不是打倒厝灵、攻占天音城。那有用吗?厝灵倒了,毁灭之王和火王还会派人来,也许是对灵、也许是百雀羚,更可能是皮康灵。然后呢?你们继续内讧、继续团结、继续打、继续挨打。周而复始、循环反复,简直就是《下一站天后》单曲循环,永远到不了铜锣湾或者炮台山。”
妮卡眼睛亮了亮,转瞬又黯淡了下去,甚至开始避开与他对视,射向别处。
“托森将军,我毫不关心你们有多少人、多少马、多少弓箭刀斧枪矛。因为就算再多,多不过人心吧?”
“潘西尼将军,我也不在意你打了多少胜仗,立了多少次一二三等功、个人嘉奖、优秀公务员,再多抵得过百姓遭受的战乱之苦吗?再多,从奴役的命运里解救了哪怕一个人吗?”
“没有,你们没有。战争,无非是你们给自己找了个搭伙闹事的由头。说白了,你们就是黑社会,就是无组织、无纪律,遇强不弱、遇弱不强、目光短浅只会窝里斗的一群可怜虫。”
静,安静。
“也许你们想说,你小子上下嘴皮子一碰,侃侃而谈、滔滔不绝,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是散兵游勇、烂泥扶不上墙,你呢?你好到哪里去了?”
“在下不隐瞒,也没必要夸张。总司令,您出身的库兹西亚我去过,还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日;西方的索拉西亚,我也去过,甚至还参加了天牧狩大赛;脚下这片大陆,虽然是不毛之地,不过我也与她结下不解之缘。我,今天坐在这儿。代表的不是我自己,也不仅仅代表帕里拾。我是代表库兹人和索拉人来的。”
“够了,卡尼!”
妮卡砰地双手拍在石桌上,怒不可遏地站起来,目光凌厉地等着大都督,胸口剧烈起伏、十个指甲深深陷在肉里,似乎要把自己抠出血来。
“你口口声声抬高自己、贬低他人,居心何在?在座的各位将军虽尚未完成解放大业,但这些年也都是提着头颅在血雨腥风中走来,哪一个不是战功彪炳、哪一个又是贪生怕死之徒,岂容得你如此侮辱?”
“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把他轰出去!”
“应该赏他一顿鞭子!”
“无耻之徒!”
“卑鄙小人!”
看到妮卡针锋相对地为自己人撑腰打气,各位将军煞白的脸色突然血气上涌,一个个同仇敌忾、热血沸腾起来,刚才还势不两立的托森和潘西尼竟然史无前例地互相不住点头,恨不得一左一右王朝马汉齐上阵,把大都督抬起来丢到猪圈去。
周宇搓着下巴,不禁觉得好笑。好你个总司令大人,整个一拿我当道具是吧?为你解围的是我,给你当垫脚石的也是为,助攻你化解矛盾、独获将心的还是我。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聪明的女人?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等等,你说你从库兹西亚和索拉西亚而来?”
“信不信由你,随你们大小便!”
“那你是从鼋门混进来的?”
“不是!”
“不是?”
妮卡的疑问瞬间化成所有人的惊诧。竟然有人,可以从鼋门以外的地方抵达地下城,那岂不是说明除了与可怕的崩妖队硬刚,还有其他渠道解决受苦受难的百姓?
“可是虚言?”
“真是有够墨迹的你们?忝儿一族的长老祸鲷你们知道吗?”
在座之人齐刷刷点了点头。
“我告诉过他这个秘密。之后嘛,他想杀我灭口,可没想到老子命大,死里逃生活了下来。所以你们说,我还会相信杜班西亚人吗?”
周围之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忝儿一族的存在本身就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能够喊出他们实际掌权长老名字的人凤毛麟角,可见这小子有些见识,不都是诳语。
“那阁下可否。。。”
妮卡一改刚才的怒目和愁容,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激动。
“别阁下阁下的,有意思吗?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就你们这点儿诚意,还指望我与你们合作?笑话!滑天下之大稽!”
“诚意?啪!啪!啪!”
妮卡玉手轻拍,清脆的三声巴掌声响彻大厅。
片刻之后,两个士兵一前一后从旁门走进来,他们之间押着一个人,双手用力挣扎拍打着,可无奈无论是身高体重还是力气步幅都不敌兵卒,只能用呜咽和哭喊替代。
“卡尼——”
“薇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