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鞋光着脚丫子跑到门外,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是一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顶多不超过三十岁的瘦子,一脸猥琐相让往来行人厌烦。
“爷们儿,是你报案呐?”周宇一把子拍在他肩膀上。
“哎呦,别、别,大爷,疼!”
瘦子龇牙咧嘴,连忙去掰大都督虎钳。
“来吧,屋来吧!”
周宇把他带路澡堂子,打发十人队清理出一块僻静的地方,大咧咧地席地一坐,靠着墙柱盯住瘦子打量。
“麻鸪,你去门口把风!”
“大人,咱是当兵的,还把什么风?”麻鸪显然对把风一词的理解不太到位。
“我的意思是你藏起来,看看周围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跟踪他!他!懂没懂?”
周宇的手指头一直指着瘦子,对以麻鸪为首的基层执法人员群体十分不满,这个反间谍侦察意识薄弱到令人发指的队伍怎么带?怎么教?
“哦,小的这就去!”
“嘿嘿,内个大人呐,悬红二十袋索栗不是诓人的吧?”
“哈哈,好说、好说,诓不诓人的要看你的料值不值那个价码!”
“呃,那就成,小的见过您满大街找的人。”
“哦?在哪里?”周宇眼睛一亮,此人一张嘴既没有问其他体貌特征来确认,也没说像不像一类模棱两可的话,而是直接点中自己见过。
看来,此事靠谱儿。
“那、那不是奇蜂少爷吗?”
“你居然认识?”
“废话!”瘦子翻了个白眼,转瞬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跋扈,二十袋索栗赏钱还没到位,自己提前量找的有点儿大,不得不脸上挤出两抹不自然的尬笑,回旋回旋。
“别、不用过于俗套,我不关心那些。这城里见过奇蜂少爷的人不在少数,想赚悬红的人也不止十个八个,只是鲜有人士最近见过他!”
“大概一个多月前,我到蝶城车站接我们家少爷。”
“等、等会儿吧,你们家少爷?你家少爷是谁?”
“我家少爷是柔蜻啊!在蝶城也是数二数三的人物。”
不错,有人家废鸵父子在位,柔蜻永远都是二流角色。大都督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在风轮上奇蜂对柔蜻那是仆人都不如的态度。不过柔蜻也是个二货,早知道奇蜂眼里容不得沙子,还要出头卖乖,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这种人,是得有个人好好拾掇拾掇。
“你家少爷是柔蜻,你是什么人?”
“小的是给少爷府上看门的。”
噢,原来是个打更的,周宇搓着下巴点了点头。从来人的身份他基本可以确信,此人有条件接触敌情、覆盖敌情,下面就该进入关键的询问阶段。询问不是讯问,要想把这项业务练出来没有个两百堂的经验出不了师。
“我说老弟啊,怎么称呼啊?”
“大人,别这么客气,人家都叫我大飞!”
“大飞?”周宇一愣,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北角的扛把子大飞哥,可他跟黄秋生长得差距有点儿大啊!名字不错,可惜名不符实!
“嗯,小的在柔蜻少爷府上是负责看门的,夜班。”
夜班,也就是三班倒里面熬后半夜那个苦差事。
“嗯,继续说。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家少爷几个月前陪同奇蜂少爷一同出门公干,但是一直没有返家,对吧?”
“咦,真是神了。大人怎么知道我家少爷没回来的呢?”
“猜的!”周宇啐了一口,因为不方便告诉他消息来源,所以只能打个哈哈遮过去。
“我家少爷虽然没回来,但是我家小姐最近却有点儿反常。”
“你家小姐?”
周宇眼睛瞪的老大,这该死的家伙居然婚配了,也不知道他娘子是什么人,这么想不开,居然嫁给一个娘炮。
“对啊,我家小姐是柔蜻少爷的同胞姐姐,名叫柔蜓。”
好嘛,原来是姐弟。也对,既然有蜻就有蜓,柔蜻、柔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双胞胎名字。
“你家小姐有什么反常的呢?”
“本来小姐是足不出户、深居简出的,没有朋友又不爱凑热闹,这些年来她出门的次数一只手手指都数的过来。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她最近改变习惯了?”
“可不是嘛,她最近夜里经常出门。差不多每隔一天就要出去一次。而且每次都是独来独往,不带佣人随从,一个人悄悄离开,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
“哦,这么蹊跷?”
“说的是呢,头两次我在打盹并没发现她离开,但看到她很疲惫地回来。后来我就留了个心眼儿,毕竟是端人家饭碗的,让主子看到你总是当班时睡觉不合适。于是,我就整夜里瞪大了眼睛,连个老鼠都不放过。您猜怎么着?”
周宇摇了摇头,他正在抽丝剥茧,想方设法在把这些线索关联起来。
“小姐居然让我回屋里去,说是不用看门了。小的在府上当差七八年了,从来没有这么清闲过。尤其是原来柔蜻少爷主事的时候,从来都是胆战心惊的。如今有这种好事,还管那么许多,肯定是二话不说、回屋蒙头大睡啊!”
周宇微闭着眼睛,继续搓着下巴。
“一次、两次,第三次我就睡不着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啊?别是人家想要手势小的专门挖的陷阱吧,所以有一天晚上我就藏在门外,瞧瞧小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结果呢,你发现了什么?”
周宇听到这里,噌地坐了起来,仿佛屁股下面被人塞了个榴莲。他猜测,接下来将到了。
“我发现小姐去见了什么人。就在城西一顿饭脚程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山洞。”
“山洞里有什么?”
“小的没进去,里面太黑了。万一是个白条儿洞,小的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它们祸害的。”
周宇倒是听人说过,白条儿吸血,扒在宿主身上打死都不松口,除非用火烫,这也是它们膘肥肉厚的原因。
“那你怎么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