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孩儿,塞拉兄见过?”
周宇决定不再打哑谜了,银狡定是被你们杀死了,然后鸠占鹊巢了。一个死人,自己还称呼他的名字作甚?不是掩耳盗铃就是助纣为虐。
“你说的、说的分明是她!”
这个她子一出口,周宇确信之前塞拉口中的那个她跟刁蚕对自己讲过的那个她是同一个人,就此也就印证了塞拉谋划的“大事件”跟妮卡有关。
“什么他、她、它的,那些我不在意。我只负责把人找到,所有挡在我寻人之路上的绊脚石我都会踢开。塞拉兄,你不会那么不识相吧?”
短短几分钟的工夫,两人好像换了一个位置。原本盛气凌人的塞拉如今却如同得了失心疯,而刚刚装傻充愣的周宇现在却面露杀机。
“塞拉不想与卡尼兄为敌。”
塞拉并非常人,短暂地失性后迅速调整好心态,他把双掌交叉搓了搓,捂在自己嘴上。微微沉思着,眉宇间凝神之气显现,竟能顷刻间便扫尽阴霾,以奕奕之色示人。
“塞拉兄果然是人杰鬼雄,看来在下没有挑错合作伙伴。怎么样,现在本人有资格跟你谈谈生意了吧?”
“卡尼兄请讲,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王宫出来已是夜深人静时分,连宫门守卫都削减到四名,可见整个狸城都进入了梦乡。
大都督裹了裹衣领,在街角处脱下马甲和帽子弃置一边,两只手在嘴前哈了口气,辨别着落脚点是在前方还是脑后。虽然没有刺骨寒风,但少了取暖的火盆,脊背上涌出来的凉意还是催促着稀稀拉拉的那些蝼蛄们赶紧回巢,莫得路上继续流浪,小心冻死街头。
与安东尼不同,塞拉对周宇的认可度还是较高的。毕竟二人在风轮上的初次见面,均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先入为主的影响根深蒂固,撮合了这门生意。
塞拉起初有些高高在上,完全是因为地位上的差异,他没有必要跟一个叫花子讨价还价,只需要下命令就好。可当大都督展示了自己索拉人王的地位和身份后,塞拉自觉这笔买卖是自己高攀了。
虽然直到大都督离开之时,他依旧认为扳倒厝灵和火王炽不过是一个口号而已,江山美人多罹难,梦醒时分几人还,自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的无非是搏佳人一笑。现如今,有人来加磅,难道还是坏事吗?
只不过原来是他一个人在刀尖上独舞,现在变成了两个人共舞。尽管不能排除战友最后会变成情敌的可能,至少在走到天音城之前,两人可以亲密无间、道义相扶。所谓的无间道,也许有这层含义吧。
不过,只有周宇自己最清楚,他跟妮卡之间是不可能的,犹如与萨曼达一样。风雨飘摇的时代最不可靠也是最危险的就是爱情,在没有绝对实力控场之前,他所能做的就是与所有自己爱的人或者爱自己的人保持距离。
盛世爱恋,乱世孤帆。
“薇娅,醒一醒。”
“哦,卡尼你回来了?”
“走,我们出发?”
“出发,去哪里啊?”
“蝶城!”
去往蝶城的路上,周宇还在反复离别前塞拉对自己说的最后一段话。“眼下的杜班西亚,如同在烈火上炙烤着的一块肉排,无数人虎视眈眈、蠢蠢欲动,而真正的赢家只有一个,也许就是肉排下的那团火。”
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周宇没问,塞拉也没解释。两人皆是心照不宣,既然打定主意要做,自己又确定不是烤肉的火炉,那就只好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吃到肉。
二人的约定只有一点实际内容:再相见,是友非敌。
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终于到了蝶城。
蝶城,比周宇想象中还要繁华、还要威武,单看高耸入墨的城楼和穿梭如织的蝼蚁们,就算把狸城、蜿城和狈城加在一起,也不及她十分之一二。
不愧是南部第一城,通往中央通道的要塞之城。
周宇三人走在蝶城的街道上,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光明在这里成了最不吝啬的商品,任哪一家哪一户都不怕你取了去,莫名地不给银钱。火,在这里被运用到了极致,单说照明的物事就有上百种之多。有普通的火炉、火盆、火把,吊起来的灯笼、摆在桌上的红烛、从建筑物一角拉到另一角的火花和街头巷尾能人异士们口里喷的、手上抛的、头上顶的、脚下踩的、身上绕的。
这才应该是实至名归的不夜城。修好电力系统的狈城相比较而言,只能算是来了电的家属区。
“卡尼,好热闹耶!我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周宇拗不过她,被强拉着去看歌舞表演。
小孩子喜欢的热闹,在大都督看来无非是一些糊弄人的把戏,所谓的各种表演没有什么真材实料,完全是靠障眼法或者身上涂抹某些绝缘的液体、粉末得以实现。三步一摊、五步一店的饮食一条街上,贩卖的大部分是一些煎炒烹炸了的蛇虫鼠蚁,想来真正的好食材早已被五族和来自天音城的大买家们包了圆。
普通老百姓想吃些干净的食物,简直如同天方夜谭。再说,就算摆在柜台上琳琅满目的全是美食,试问又有几人吃得起、吃得下呢?毕竟,对于蝼蛄来说最难的就是挣钱的道道儿。对于当官的和做生意的人来说,最不缺的也是这个。只要官大人愿意寻租,自然会有购买权力的人找上门来,这是最原始的撮合平台,p2p的鼻祖。
看骑在139身上的薇娅玩累了,周宇带着她去往蝶城第二壮观的地方——王宫门口。第一壮美之处责无旁贷,就是通往中央通道的巨型合金之门,人们把它叫做鼋门。
鼋门打开之时,因其形状像两只乌龟对向而立。而其闭合之时又像一只乌龟负重背着另一只,故而得名。鼋门之上,不知是在天地大战时遭受到了巨大冲击还是时间久远,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总之,两扇巨门上大小龟裂无数,远远望去就像打碎了又拼接粘贴好的青花盘龙纹天球瓶。
“站住,来者何人?”
“哦,在下想寻个主事之人。”
“滚滚滚,一个叫花子寻什么主事的?小心老子一会儿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折。”
蝶城王宫门前的卫兵与其他地方的一样,一如既往地野蛮粗暴。不过,这种常态化的丑恶嘴脸大都督早已见怪不怪。比武警凶的是保安、比保安凶的是辅警、比辅警凶的是城管。若是凶出了事情,自然有统一口径来解释:此人乃是临时工,俺们这些有编制的人不知情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