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好。他不在这里,哦对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安东尼双眼放光。
“他说原谅你了,如果有朝一日还能与你策马扬鞭,希望山高云淡、岁月静好!”
“山高云淡、岁月静好。。。”安东尼终于忍不住眼眶里的泪珠,两行老泪奔涌而下,好一个老泪纵横、伤之戚戚。知他心思的艳后连忙扶住他,陪在身旁垂泪。不时还用嗔怪的眼神瞪着周宇,似乎是在说:明知道他心里有这么多放不下,还如此直白了当,不时赚他眼泪是什么?
女人流泪是本性和专属特权,男人流泪可就都是为了故事和传说而流的。周宇不知道马克安东尼和恺撒之间究竟有多少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他所了解的那些完全来自于史书记载和电影电视。不过,空穴不会来风、平地也能抠饼,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杀与被杀、信任与背叛、信守与弃守,不正是人类社会几万年来编年史的索引吗?
“好了,指挥官大人。既然话已经带到了,那兄弟我就此告辞了哈。祝您和女王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说完,周宇随便拱了拱手,转身就做离开状。
“等等,尊驾请留步!”呆立在原地的安东尼一看送信之人要走,连忙止住他。
“信使风餐露宿、跋山涉水,不远万里通报至此,若是让你就此离去让安东尼如何向世人交代?也忒得没有礼数、忝为人君了吧?”
“哦?那指挥官大人是想请我吃饭不成?不用那么麻烦,随随便便来个满汉全席就行。对了,一会儿做spa的时候找两个技术好的技师。”周宇急忙站住脚,回头口花花地说道。敢情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走,安东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这种人不怕跟真刀真枪的敌人打交道,就怕跟不要脸的市井流氓过招儿。
嘿,这反而是周宇的优势,他的特点就是能屈能伸、能黑能白,你要面子我可以给你面子,你要故事我给你讲故事,最不济你什么都不要,你总要马屁吧?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些道理,大都督是从小耳濡目染,上班后日积月累的。背了无数个锅、被踏上一万只脚才习得的技能,到了无主之地这么好的试验田之上若不好好发扬光大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满身伤痕。
“嗯,马克。路遥寒重,信使带着个孩子往来传信多有不便,还是稍作休息再做打算不迟。”艳后也劝道。
“腓力,你安排一下,让信使先暂时歇歇脚。通知下人们准备一下,一会儿我设宴宴请尊驾二人,为你们接风洗尘。”先是朝腓力招了招手,随后安东尼又重重拍了拍周宇的肩膀。
“哎呦,大哥。咱能不能轻点儿?”周宇眉头一皱,一个不小心被他熊掌拍到,脚上传来针刺痛。
“信使可是有伤在身?”安东尼面露惊讶之色。
这不是废话嘛,刚才你不是看着我一瘸一拐走进来的吗?周宇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就是没有那么长胡子,否则非得打个绳结勒死眼前这个老不死的、装丫挺的。
宫里行走久的人对于这种场面事、场面话是信手拈来的,安东尼也不例外。大都督自知跟他们掰扯这些等于对牛弹琴,没办法,只能自己消化,假装没听见他说什么。
“来人呐,带信使下去用药,好生处理一番。”艳后银铃般的嗓子喊了起来。不出几秒钟功夫,石台后面窸窸窣窣跑出来五六个成年女子,看打扮都是下人,一个个脸上黥着黑色印记,周宇知道她们也是苦命的流民出身。
转身之时,周宇跟腓力双目对视、停顿片刻,大都督并未因为他刚才出手伤了自己记仇,可这家伙一反路上平和舒缓的态度,眼神中似乎要冒出火来,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怎么了这是?我动你奶酪了还是睡你女人了?没有啊,自打到这儿来周宇连站立的位置都没挪动过,怎么招惹了这位将军呢?他实在想不通。
“你最好赶紧滚开,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腓力借着侧身从他身前经过的机会,悄悄在周宇耳边说。大都督纳闷地挠着头皮,任凭几个女子把他放倒,坐在地上为脚踝敷药,心里乱成一团麻绳。
倒不是怕这小子用强,自打到了无主之地周宇见过的狠角色多了,这本就是个软怕硬、硬怕横的地界儿。不过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背地里被人下黑手、使绊子、玩阴的,那就够大都督喝一壶的了。最关键的是,自己并不知晓哪里得罪了这位腓力将军,无从下手、防不胜防呐!
管他呢,先治病。哎呦呦,还别说,艳后让人给上这种药膏抹在伤口上冰冰凉的,彻入皮肉、直透骨髓,一用就知道是好药。
“卡尼,还疼吗?”
“不疼了,好多了。别急,薇娅,一会儿叔叔阿姨请咱们吃大餐。终于可以不用啃饽饽了,开心不开心?”周宇坐在地上,抹着蹲在身旁小丫头的头发。
一路走来,两人之间不知不觉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更像是一家人。巴丹村是走婚制,薇娅只有妈妈并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村里成年的猎户们都要负责赡养新生儿。这种单一家庭结构下长大的孩子,对父爱的渴望是强烈的。也许在薇娅的心中,早已把周宇当成了自己的爸爸。尤其是数次面对危险之时,这个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油嘴滑舌的家伙从来都是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身前,让薇娅体会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安全感。
父爱如山,也许就是这种感觉。
周宇心里还在反复回味着腓力将军的那句话,为什么他让自己赶紧滚呢?难道自己出现在这里挡了他的财路、情路还是官路?都不应该啊,初来乍到大都督一不求金玉满堂、二不邀艳后上床、三不拜兵部侍郎,怎么惹到这位实权派人物实在想不通,看来只有慢慢试探抑或是脚底抹油两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