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难道还要为了应付朕再平添辛苦?”齐枞汶喃喃说。
值夜的宫女见陛下来都大感惊奇,正要叫人,齐枞汶却让她们噤声,“朕去看看贵妃。”
安睡的秦云颐有些柔弱,她蹙着眉,弯腰睡着,颇有些不安。齐枞汶坐在床边看她,伸手握住她的手,他们已经有两个月不曾见面。
连知道她怀孕的喜悦都没有表现给她知道。
齐枞汶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若说先前是十分的喜,那现在就是十分的惊,十分的优,朕真的不知道你怀孕会自损如此大。”
“若我知道,我宁愿和你此生无子。”
齐枞汶闭上眼说,“我惟愿能和你白头到老,除此外,人生无憾事。”
秦云颐嘴里似喃喃,齐枞汶凑近了去听她讲什么,旁的含糊不清,只有娘,清晰明了。
齐枞汶心疼的看着她,“你如今要当娘了,自然会想你的亲娘。”
“只可惜朕什么都可以给你,却给不了你娘。”
齐枞汶坐到凌晨才离去上朝,心里一直琢磨着如何能让秦云颐开心,等到朝堂上看到了工部侍郎周信,突然想到,云儿虽然父母没了,爷爷那支血亲是单传也没了,但是她母亲的娘家还在啊。
下朝后他就让韩兴去问,周家的老太太还健在吗?如果还健在,就请她进宫来看看贵妃。
也是他的疏忽,云儿不提,他就从来没有想过,云儿还有外祖呢。
周家突然接了旨,老太太淡定让人去把诰命服拿出来,周信有些担忧的说,“如果娘娘要怪,母亲尽管把事都推到我的头上,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不念亲情,好歹让娘娘顾及母亲的香火情。”
“当初既已表现的绝情,此时也不用上前去展现温情。”老太太。“贵妃这么多年也不曾为难我们,日后也不会为难。”
周信的夫人倒是明白一点,“许是贵妃怀孕了,生儿方知父母恩,此时才想到要和外祖亲近。”
“当年秦家出事,老爷也跟着吃了瓜落,陛下登基让老爷回朝,但是这么多年来,贵妃就真当没有外祖舅舅,老爷和我,为此在京中吃了多少冷言碎语。”
“如今宫里终于召见母亲,旁的我也不盼,只盼着面上情圆的过去就好。”
“这事不能怪贵妃。”周信叹气。“她也是可怜孩子。”
但那事,到底要不要告诉贵妃呢?
周老太太进宫时,秦云颐才吐完,含了一口清水在嘴里,听闻来报,一时失察,直接咽了下去,“你说谁来了?”
“是周老太太来了。”佩珠说,“是陛下让她来的。”
“请进来吧。”秦云颐说,她支着妙清的手,“快扶我起来。”
老太太满幅披挂,见着贵妃就要行礼,秦云颐让人托住了。“不必多礼。”
等两相打个照面,一时都红了眼眶,互相别开眼,没有接言。
“老太太身子看着还康健。”秦云颐有些哽咽的说,最后一次见外祖母,是那年的踏青,过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娘娘倒是瞧着让人有些心疼。”老太太说,“瘦了。”
“这是前几日回宫时坐马车伤的,现在停下来还觉得是在马车里晃呢。”秦云颐笑说,“在七王府时不便,等进了宫,陛下初封就为贵妃,我倒不好去见外祖母舅舅,物议斐然,不要受了我的拖累。”
“还请外祖母和舅舅不要怪我。”
“这怎么能怪娘娘呢?”老太太说,“当年你娘出事后,你舅舅就被人弹劾,在大牢里住了半年,是我托人四处走的关系,说是,外嫁女已经是夫家的人,怎么还能连累娘家,多番周圆,指天发誓和你家再无关系,你舅舅才被放出来。”
“我知道你当时听了这话肯定不高兴,但是,事是我做的,娘娘要怪,就怪我吧。”
“我怎么会怪外祖母?”秦云颐苦笑说,“我父亲的亲族都恨不得割席明志,我又怎么能苛责外祖母呢。”
“还连累了舅舅。”
“陛下登基后,你舅舅就重返官场了,如今当个工部侍郎,也还不错。你的那些表哥们也都各有官职,表妹们也都出嫁,有了归宿。”老太太说。
“那挺好的。”秦云颐说,“都挺好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