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们又怎么会冒大不韪愿意安置我爹娘兄长的灵位。”
“他们没有把我祖父祖母的灵位扔出来,我已经很是感激。”
“多亏娘娘活着,他们总还有人惦记着。”住持说,“生儿育女的意义不就在此吗?就算此身已经消散在人间,却有承继了骨血的人继续活着,千秋万代也有人惦记着。”
秦云颐看着灵位叹气,“也算是我活着的唯一好处了。”
“娘娘活着的好处还多着呢。”老住持说。
秦家人就埋在山脚下的小村子里,临着秦夫人的嫁妆小庄子,因为在祸事败家前,秦夫人就把庄子的地契给了庄头,庄头拆了围墙和村子并在了一起,躲过了一劫。
庄头就是秦云颐奶娘的丈夫,死了老婆后他也没有续娶,只相继让一双儿女成亲出嫁后,他就宿在墓园边上,守着那十三座碑都没立的土坟。
儿媳妇曾经问过,丈夫一家人口简单,哪里有那么多祖宗的坟,可是大郎只是皱眉让她别问。
最近村里来了好些个官兵,严令让他们不要胡乱走动,不要惊了贵人。她和相熟的媳妇闲谈才知道,说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要去山上的报恩寺为太后祈福。
“早说了这报恩寺很灵验的。”
媳妇回去跟丈夫八卦,“都说这寺灵,我瞧着除了咱们村的人,也没谁上去拜拜,我还以为你们吹的呢。这下连贵妃都来了,看来是有点真本事,赶明儿等贵妃走了,我要带咱们家大妞上山去拜拜,都说贵妃是天仙下凡,要是咱们大妞长大后能贵妃的一二分漂亮就好了。”
没想到她家汉子一点都不八卦,只嘱咐她这些天把家里好好打扫,孩子们都穿的工整些,你也不要总往外跑,防着家里来人。
“你家总共就两拨亲戚,要么是我娘家来人了,要么就是你妹妹回来了,你妹妹上个月才回来的,这时候家里来什么人?”媳妇不解。
“你少问,人来了你就知道了。”大郎说。
半下午的时候妙安先来的,“这可是周家大郎家?”
“你是?”大郎起身招呼说,看来人衣着气度,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大郎媳妇见来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嘴里又喊得亲热,也跟着出来,眼神直打量。
“大哥,我家妙安,是姑娘身边的丫头。”
“妙安姑娘你好。”大郎忙招呼说,“快请进来。”
“姑娘今日来了,你知道了吧?”妙安也不推辞,坐下喝了一盏茶后说。
“听说了。”大郎说,“本来想着要不要上前去磕个头,我爹说让我在家等着,娘,姑娘要想见咱,咱再上去。”
“姑娘想今日就下来见你们的,只是,我就劝着姑娘了,好说歹说,姑娘答应明天清早下来,不知道大郎方便吗?”妙安问。
“姑娘今日见着那些,是该伤心了。”大郎点头说,“方便的,早两天听说娘娘要来,我爹已经把东西都打点好了,姑娘什么时候来都方便。”
“那就太好了。”妙安说,她和周大郎是第一次见,但是一点都不生疏,一个是姑娘的贴身丫头,一个是姑娘的奶兄,都是为着姑娘好。
妙安走后,大郎媳妇摸着她留下来的布匹,“乖乖,这个布这么滑,颜色这么鲜艳,绣花这么好,我还从来没有在布庄里看过这么好的布呢。”
“姑娘,是不是就是婆婆奶的那个小姐呀?”媳妇问,她听说过她那没见过面的婆婆是给大门里小姐做奶娘的,但是她嫁过来,就没听说过有往来,要不是那姑娘远嫁了,要不是就是她婆婆这个奶娘做的不好,没被人看在眼里。
如今看,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
“你不要打听了。”大郎说,“我明早要出门,你就不要跟着去了,在家好好收拾一顿饭菜来,让孩子们也规整在家里等着,我说要你给他们洗澡,你洗了吗?”
“这天都不热,洗什么澡,要风寒了可怎么办?”
“你。”大郎气急,“我现在去烧水,等会都洗了,你也洗了。”
凌晨,天色将明未明,秦云颐只带了妙安妙清两人,从报恩寺下来,悄悄去了坟山,周山和儿子已经在等着了,见着秦云颐要下跪,秦云颐忙扶住,“奶父,奶兄切莫如此,是我要给奶父,奶兄磕头道谢,多谢你们这些年照顾我爹娘。”
“一日为仆,终身是仆,这些都是我们的本分,姑娘不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