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陆沧溟那张脸。
不能再在这屋子里待下去的,她会被折磨疯掉的。
云烟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出了房间,陆勋辰也是换了身休闲服。
陆勋辰见了,微笑:“看来我们越来越默契了。”
云烟咋舌不已,这是哪门子默契?出来玩,肯定穿的休闲一点,不过有一个人例外,他是到哪里都一身正装,就想着帅气逼人。
陆勋辰再次接过云烟的手包,云烟想都没想地夺了回来。
这包里啥都没有,除了手机,她在等着陆沧溟的回音,哪怕她知道这个回音可能性非常小。
陆勋辰看着云烟异常敏感,不自觉地加深了眸色。
云烟忙解释说:“抱歉,我包里有我私用的东西。”
云烟说的很委婉,她就差脱口说包里放着卫生棉了。这一点忽悠陆勋辰绰绰有余,要是忽悠陆沧溟,估计会被吃的干干净净的。
靠!
没救了!
云烟眉心抽了又抽,她现在的脑子里除了陆沧溟,是装不了别的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云烟摆了摆脑袋,似要甩掉陆沧溟。
吃过饭的俩人来了电影院,影片里放着一对夫妇,感情很好,后来,一位妙龄女子的出现,让丈夫魂牵梦绕,最终突破了道德的防线,然而丈夫却没有想过离开妻子。
云烟看着看着,就觉得这影片没什么意思,而且一点也不浪漫。放眼看去,云烟只觉得脑子里浆糊了。
一电影院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而且在做着很是亲密的亲吻,这么一对比,她和陆勋辰倒成了特例。
云烟忙收回视线,尴尬地往嘴里塞着爆米花。
这时,陆勋辰凑过脑袋,低语:“看习惯了就好。”
“你之前来过巴黎?”
“没有,这么浪漫的地方,我一直想留着,等着带你一起来。”
云烟本上扬的唇角,硬生生地拉成了一条线。陆勋辰时不时给她来一句肉麻的情话,这是想把她尬死?
“吃爆米花?”云烟忙塞了一袋爆米花给陆勋辰,避开了他那烫的撩人的情话。
不等陆勋辰有反应,云烟又说:“我去下卫生间。”
话刚说完,她已经起身离开了。
看着云烟一次次地躲避,陆勋辰黝黑的眸子腾升起深不可测的暗沉。
躲进卫生间的云烟,再次掏出了手机,徘徊在那一串数字间,迟迟不敢拨出电话。
良久,云烟退而求此骚扰南艳。
‘你睡了吗?’
云烟试探地给南艳发了条信息。
很快,南艳的微信信息发了过来,“没有。”
南艳这半夜不睡,也正常,她就是一个夜猫子,可她要怎么问陆沧溟的事?
犹豫了些许时间,云烟快速地编辑:“公司里……都安好?”
“公司里都挺好的,我在等信息,我好像听gerry说漏嘴了,他说boss今晚会来海城。”
boss?云烟攥紧了手机,半天找不到正常的呼吸节奏,boss来海城,那个一直藏在屏幕后方的神秘人,现身了?
不行,她要回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现在次江码头!
那是陆沧溟的叮嘱。
云烟几近挣扎,还是选择就信任陆沧溟听从他的安排。她与南艳道了晚安,旋即出了卫生间。
再次落坐时,陆勋辰贴心地递了杯温热的牛奶。云烟接过,捂在掌心中,侧目看着陆勋辰:“怎么给我热的?”
陆勋辰笑而不答,倒是视线放在了云烟的手包上。
云烟豁然明白,她和他说包里放着私人东西,也就是指她来了大姨妈,没想到他细心地买来了热牛奶。
“谢谢。”
云烟喝了一口,心里塞的难受,这么一个温和贴心的男人,会是算计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吗?
她真的不愿意相信。
可是,他和云洛的一段情,甚至让云洛两次人流,一个一点不珍惜给自己怀孕的女人的男人,终究是铁石心肠的。
哪怕他口口声声标榜深爱着她。
云烟浅浅地喝着一口又一口牛奶,眼睛无神地盯着大屏幕,没错,此刻,看着屏幕里的男女痴缠在一起,她再次想起了陆沧溟。
突然,安静而又燥热的电影院响起了一道声音。
云烟茫然一秒,旋即慌乱地打开手包,掏出手机,看着不是陆沧溟的来电,她紧张焦急的神色微微松了一些。
陆勋辰淡淡地看着她,瞥见她空空如也的手包时,他攥紧了拳头。
手机来电声还在响着,接触到四周不友好的眼神,云烟急忙挂断电话。一秒不到,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云烟固执地又挂断,不过已起身往出口处走去。
来电显示海城的。
深更半夜的,就算不是陆沧溟的,也必然和他有关。
云烟脚步匆匆,几乎用“逃窜”来形容。
云烟刚出电影院,电话再次响起,“喂?”
云烟急口,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的脑子已经控制不住地瞎想,担心他出事,从早上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她一直在担心陆沧溟。
“好久不见!”
男人的声音,刻板的像似处理过的声音。
云烟猛然惊醒,这声音……与绑架云洛的声音……如出一辙。
“是你?”云烟突然开口,狰狞的眉目一瞬间冷若冰霜。
“呵呵……”
男人的声音悠悠传来。
云烟紧紧攥着手机,双腿止不住地颤栗。
这个男人的声音是她的梦靥。
云烟沉沉地嘶吼:“你到底想怎样?”
男人收住了笑,阴森森地开口道:“老朋友,这么久没见,我们应该叙叙旧!”
叙旧?她恨不得杀了他,父母的死,云洛的死,她的孩子,仇豹……
太多太多痛苦的画面一一跑到云烟跟前,这一切都是拜赐电话那头的人,或者一群人。
云烟顺着他的话冷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被福尔马林泡过的胎儿,做成的标本会不会特别好看?”
云烟刹那间被冻住,冷意从心底散发到身体的每一处。
“你到底是谁?”
云烟低问,咬着的下唇已经渗出丝丝血腥。
这话,曾经在cd娱乐会所里,一个面具男人恐吓她的,他说要刨开她的肚子,取出她的孩子,放在福尔马林,然后做成标本,珍藏一辈子。
电话那头久久的沉默,旋即,男人轻笑一声,“放心,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没那么恶趣味。不过帮人养孩子的事,我倒喜欢做。”
云烟起伏的胸口闷的出不了气,男人大喘气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时刻吊打着她。
“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要什么?痛快一点!你直接说,我双手奉还,请你别隔三差五出现在我面前!”
云烟的质问怒吼再次让男人轻笑出声。
“双手奉还?你要是有这么乖,至于让我这么费心费力吗?还有你的父亲大人,如果他识趣,也不至于命丧黄泉?好了,废话少说,拿着我要的密股,来次江码头,明天晚上吧,或许你还有机会见你儿子一面!”
“对了,你还没见过你儿子吧?出生时见过一次,还记得他的样子吗?你别说,基因还真是特别神奇,你们的儿子长的一表人才!”
儿子?她的儿子?
云烟遭了晴天霹雳地定在了原地,泪水蔓延眼眶,划过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男人又是一阵轻笑,旋即挂断了电话。
陆勋辰一路跟来,远远地,看着云烟痛苦地抱着脑袋,肩头忍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