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勋辰等云烟入睡了才离开,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云烟睁开了眼,下地,站在窗台边。
她看着陆勋辰的车子远去,漠然转身出了屋子。
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路边的野花竞相开放,一时心血来潮,云烟摘了一大捧野花,兴致勃勃地上了山。
掏出钥匙,打开门,屋内一尘不染。找来玻璃瓶,灌了小半瓶水,将野花插了进去。
看着清冷的屋子里多了一抹生机,云烟满意地勾起唇角。
抬眼看向沙发,脑海里浮现了某人的样子,自从他出事以后,她就不敢去看他,看一次痛很久很久,不看……又会想很久。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宁愿死了,而不是所谓的涅槃重生,身不由己。
身有血海深仇,心有所属,当两者冲突了,她选择了逃避。
不知不觉,泪水湿了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如一颗颗晕染开的冰雹,一湿一大片。
“云烟。”
浅浅的呢喃。
触景生情已经出面幻觉了?
云烟又哭又笑地看着面前的人,抬手欲摸摸他的脸颊,又很快缩了回去,因为她深知幻影一碰就破灭。
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五官清冷依旧,狭长的眸子盈着笑意,还有她不曾看懂的情愫。
泪腺似乎崩裂了一般,云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想念浓烈到无声无息,渴望见到的人突然抱住了自己,云烟惊呆地任由日思夜想的人抱着。
“我不愿见到你的眼泪,偏偏你的泪在遇见我之后就没断过,我该拿你怎么办?”
深深地低诉缱绻回味。
陆沧溟紧着抚不平的眉头,深邃地盯着云烟,怜惜地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温热的气息打在云烟的脸颊边,刹那间,云烟止住了泪,惊恐地盯着陆沧溟,红唇嗫嚅着,不敢置信地唇语道:“你是陆沧溟?”
因为陆沧溟之前也与她唇语的。
“是,我是陆沧溟,云烟,我们重新认识一次吧?”陆沧溟动着唇瓣,用唇语继续说着。
云烟怔忡地一言不发,眼前的人是陆沧溟吗?他不是成了植物人仅剩一口气了?爷爷那么说,盛左也那么说……
“为什么?”
千言万语,云烟仅化成了三个字。
陆沧溟笑而不答,紧紧地搂着她,仿若揉进骨子里的霸道狠戾。
拥了很久很久,云烟一把推开陆沧溟,唇语质问:“你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她都想好了,余生一个人就这么过下去了。
陆沧溟深深地凝着她,垂下头,盖住她的唇,深深地攫取并不能解相思苦,陆沧溟环抱她的腰,缓缓下移。
一室涟漪……
天黑之际,陆沧溟松开云烟,搂着她躺在沙发床上,侧目而唇语:“对不起,我不该控制不住,这样唐突地见面,会不会把你置身危险之中,我不知道。”
“我不怕危险。”怕的只是阴阳相隔。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被放置了监听器,再次归来,她是一腔恨意,不过都是面上的。
她的心一直在滴血,却不得不去做,只为了挖掘幕后黑手。
大boss是她怀疑的目标,不过没有证据,据她所知,大boss是马来西亚皇室,其余的一概不知。
云烟与陆沧溟交换了各自的情报,最终还是决定维持现状。
当再次告诉陆沧溟孩子的死时,俩人都沉默了。
事情追溯到去年四月份,马来西亚槟城。
云烟站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屏幕那头的黑影,心事重重。
这是她来马来西亚第一次见boss,而且只闻其声。
“胎儿足月了?”
大boss久久的沉默后,沉声问。
云烟一阵恍惚,孩子,已经足月了,医生估计这个月肯定能生产,不出意外的话可以自然生产。
从一开始对这个孩子的排斥,到越来越渴望生下这个孩子,尤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马来西亚。云烟回:“是,boss。孩子已经足月了,医生说很健康。”
大boss再次沉默,良久吐声:“那就好,当初你一心要保孩子,如今如愿了。”
云烟心口莫名地一紧,她没忘当初是怎么向boss承诺的,‘孩子是我复仇的重要筹码!’
是,她以孩子为赌注,押陆沧溟会不会为了孩子放弃一切抵抗。
“听说你一个旧友来了?”
“是,boss,她是我的闺蜜南艳。”
云烟照实了回答,boss耳听八方,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他开口问了,必然打听清了南艳的事。
“保密资料你要心中有数。”
云烟垂首:“boss,我明白。只是有件事我不是很懂。”
电脑屏幕那头的男人沉吟良久,冷声:“说!”
冰冷入骨的寒意冷不丁透过屏幕,侵人心脾,云烟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