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左点点头,舒展着唇角,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说:“回家了就好。”
云烟跟着点头,一时没话说。
“在外受苦了。”
“还行。”
再次沉默,窗外的夕阳一点点从下沉,直到看不见。
“盛总裁,喝茶。”云烟打破沉默,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客套了一句。
盛左盯着她,有些怀念,出声:“以前的你,话很多。”
现在,话少,他不习惯。
云烟扯起唇角,以前话多还不是仗着他可以纵容她?“以前不懂事,没少给你添麻烦。”
“我喜欢麻烦。”
盛左脱口而出,云烟微微怔忡。他是喜欢麻烦,还是喜欢给他麻烦的她?
以前都不愿意糟蹋盛左,现在更加不会,云烟挂着揶笑问:“盛总裁,娶了少夫人吗?”
盛左摇摇头,淡笑不语。
“那少夫人没有,女朋友呢?都一年了,别告诉我你还单身?”
以她对盛老夫人的了解,盛老夫人没少操心盛左的婚事。
“单身。”
盛左正面直接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云烟唇角一抽,不自在地插科打诨说:“怎么不找个?再不找都成老男人了。”
“随缘。”
好一个随缘,面对催婚,云烟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随缘”这个答案更不走心的了。
太敷衍了事。
“你呢?”盛左问云烟,每一句话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
云烟勾了勾唇角,并不想多说自己的事,“等离婚了在考虑别的事,目前没想法。”
盛左点点头,不知是同意她的打算,还只是表示他听到了。
又是静默一分钟后,盛左问:“云烟,你有没有想过可以不离婚?”
为什么?这是云烟的第一个念头,当初盛左一心反对她与陆沧溟走近,随后又拦着她不准和陆沧溟结婚,之后她和陆沧溟领证了,他又苦口婆心地劝她离婚。
这前前后后的变化也太大了。
云烟没出声,表情也表明了她的疑惑,盛左坚毅的面庞从未有过的纠结,“云烟,我选择相信陆沧溟。”
云烟震惊地看着盛左,有些愠怒,红唇压起一丝缝隙:“为什么?”
“不为什么,直觉吧。”
云烟难以接受,从她回来,盛左不是一次两次地为陆沧溟说好话了。眸色冷了些许,“盛总裁,我记得刚入职场时,你和我说过,商场如战,不容有一点点迟疑,尤其是感性的东西,我们要的是证据,是胜利。”
“你忘了?”云烟反问。
盛左沉默不语,他教她的,他自然没忘,只是,厚薄适中的唇瓣紧珉了半天,松开道:“如果深情这东西,装了一辈子,你能说它不是深情吗?”
“你这是偷换概念!”云烟毫不留情地戳破。
陆沧溟看着是还爱她,可那又怎样?他们之间有血债,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的事实。
云烟愤恨难平地睨着茶几上的茶杯,滚热的茶水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别看它放置了好一会儿了,等把手伸进去,烫着的还是那个冒失鬼。
爱情也一样。
她不要再当那个冒失鬼。
盛左紧盯着云烟,以他对她十几年的相熟来了解,此时的云烟就是个刺猬,见谁扎谁。
“他的情况很不好。”
盛左开口。
云烟面无表情,心里还是被针扎了一下,稍稍痛了那么一下下。
盛左淡淡地,没有什么特定的情绪,“我今天去看过他了,没能进去,就在窗外看了眼。”
这就是盛左今天来的原因吗?云烟蹙眉想,还说顺路来看她?
“昨夜出了什么事?”
“你不清楚?”云烟反问,有些赌气。
盛左是不是也来质问她害了陆沧溟?
盛左凝眉,睨着她倒毛的模样,悻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说和你有关。”
“呵呵……”云烟嗤笑,听说和她有关,她早上在医院时,差点被陆夫人给吃了,她会不告诉盛左?估计想着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害人精。
“你听说的是什么版本,事实就是那样。”
她不想浪费唇色的。
“可我还是想听你解释。”
他是从陆夫人那里听了事情的大概,“马来公司”与陆氏集团明争暗斗,昨夜更是陆沧溟为了救云烟,自己命悬一线到现在还没醒来。
不过旁人说的,关于她的事,他保留想法,只听她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血债血偿,很公平!”
云烟冷冷地说完,站起身看向窗外,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盛左看着她,太熟悉的那个人却又是最陌生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