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看时间,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晚宴是露天宴席。地点其实也就在附近。楚皇一下令,众人立马便随着他的脚步一起前去。
“待会儿,便把今夜参与评选的所有宫灯,剪纸,诗词……以及上等难度的谜题答案,全部搬上来,供众人赏析。”
楚皇一边走,一边吩咐着。
“是。”
时非晚听到这,就见现场许多宫灯都被提了下来,一盏盏的全部往宴席地点移去。同时,还有一些宫人端着一些锦囊以及剪纸,也齐齐朝宴席方向走去。
“姑娘……”
流衣此时已经来到了时非晚跟前,“我……”
时非晚抬头,就瞅见小妮子正愧疚的看着自己。时非晚心底满意:没哭没闹,刚刚这种情景之下也不见她过于失态。潜力还是有的。
“姑娘……”
不想,下一个眨眼,“不哭不闹”的流衣,膝盖一软,扑通一声便猛地跪了下来。那双看起来倔强的眸子竟是瞬间便有眼泪夺眶而出。
“姑娘,从来没有人对流衣这么好过。”
流衣的性子素来也是有些冷与静的,情绪外显少。可此时她便像是失控了似的,眼泪完全止不住,漆黑幽暗的眸底,似乎忽然间被什么东西彻底点亮了,一团团的火光烧得炽热而热烈。
“砰砰砰……”
重重的三个响头,便这么无视外人,无视场合的突然磕了下来。
抬头时,她额上已是通红一片,有鲜血渗流:
“姑娘不知流衣的过去,认识姑娘之前,流衣本以为,此生还能够干点小活,每天能吃上一顿饭,便已算是得幸了。不想,流衣竟还有得遇姑娘的幸运。流衣何德何能,能得上苍如此眷顾。
姑娘若是依旧不嫌,流衣今夜对着织女星起誓:从今往后,姑娘便是流衣的天。姑娘在哪,流衣便跟到哪。以命为报,以一世相偿。”
“砰……”
话完,流衣又重重磕下一个头来。
这周围人虽散了不少,可却也还是有一些人瞧着的。时非晚脸颊一红,已是忙将她扶了起来。
“姑娘……”
“行了。”时非晚不大习惯多煽情的场合,心中微动却直接换了话题道:“今夜是怎么回事?”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她身上着了火,身边也没有宫人。我根本不知她是佳嫔娘娘。她身上有火,旁边有人指派我去救她。我救人心切,便……便欠缺考虑了。姑娘,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有人指派你?”
“嗯。是几个男子,说是他们不便救女子,让我过去瞧瞧。我没走几步就瞧见了佳嫔娘娘,当时她身边根本没有宫人,也不知怎么回事。”
时非晚若有所思。按理,妃嫔身边,宫人应该是不会散的。
“行了,先别想这事了。是你连累我,还是我连累你,还不一定呢。”时非晚沉思。
她今夜能够来参加宫宴,这个机会本来就来得“诡异”。连时满墨都在推测她是不是得罪了宫里的哪个贵人。
如今……倒也还没遇到被人为难的事。这件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牵扯。
“阿晚。”
时非晚暂时想不通,手却是已经被白老夫人给牵上了。
“去,再不去就迟到了。”
白氏跟旁边海氏瞅着时非晚的目光,也已经略略变了。
“一块,同行。”武国公夫人忙和了一句。竟是忽地来到时非晚身边牵着她的手道:“好孩子,晚宴你也用不着再陪安雅公主了吧?走,跟婶婶走,我让那臭小子给你道歉去。”
“啊……”
时非晚还没回过神,人便已经被武国公夫人拉着往前走去了。
“……”
没多会儿的功夫,一行人便离开了。
留在后头的吕梁此时正呆呆的愣在原地看着前方的背影:
“妈呀!”
他让她证明一下自己,可这也证得太过了吧!这种局面之下她竟然……
吕梁眨巴着眼,想了想,懵着一张脸也忙往前而去……
晚宴的座位自然也是有规矩的。所以时非晚用不着陪在安雅公主身边了。晚宴是露天宴席,现场布景得更为壮丽奢华。午宴时多以看歌舞为重。而晚宴的活动,便是以评选一些竞赛项目为重。
此刻时非晚便瞅见中间先是挂满了供人参观的各种宫灯。当然,那些不参加评选的,并不在这里。还有因为那场火的缘故,有部分评选宫灯,已经被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