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疾运起《太一长生诀》心法,也朝光源处方向去。
不是觉得自己有资格参与宗师高手间的战斗,而是极正常的逻辑分析——蛊蛇是由那“虫豸道”蛊道宗师豢养,虽然不知为何与自己如此亲近,但以它表现出来的智商应该也不至于噬主。
——那个能变化成巨人的青丘被赢行天打成重伤,就算不死也已失去战力。
剩下可能性,自然就只有赢行天与最后新出现的第三方势力。
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值得赌一下了。
才没跑几步,不远处的气劲交击声很快响起。姬亦鸣稍稍感应了下顿时心头大定,一路高喊着冲过去:“自己人,别打!”
那边赢行天已掐住蛇头将它整个提了起来,闻言把拳头堪堪停在了蛇躯七寸处。
蛊蛇扭过头看着姬亦鸣,金黄色大眼内露出委屈之色。
后者眯起双眼挡住刺目光芒,开口先问了句:“你的灯怎么这么亮?”
赢行天点点护目镜右侧:“强光模式,这还有个开关。”
姬亦鸣:“……”
……
……
听姬亦鸣说完被掳走后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赢行天低头看了看手心里老老实实的蛊蛇,表情古怪:“它应该是被虫豸道那三个蛊道宗师,全部心头血豢养出的至阴至邪之物,为什么会与你如此亲热……”
“周泽,死而复生?”
赢行天闭了闭眼,随即微微摇头:“方才黑暗中我也遇过一次袭击,虽然将对方打碎,但那种触感应该也是瓷器无疑。你看到的东西,绝不是周泽!”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姬亦鸣闻言还是禁不住升起股寒意,下意识朝周围看了圈。
“窑火熄灭之后,这里情形很诡异。似乎空间和时间都有些扭曲,你紧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等找到那几个家伙解决掉所有小麻烦之后,再做探索吧。”
雪亮光芒下的赢行天神情淡漠,即便情况逐渐失控也未露出任何担心表情,令姬亦鸣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又将姜芷幽留下两串数字对应四个窑洞之事和盘托出。
“小幽已经研究到如此深入了?”前者皱了皱眉,手指轻轻敲着盘在旁边一动不敢动的蛊蛇脑袋:“这样看来,她进入古窑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至少不是闫思光那阵法传送后才发现此处。”
说到这里他又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内有了丝愠意:“为了那缥缈无根的传说,把这么多同侪性命都置于险地。小幽,你真的太任性了!希望这次,我们潜龙渊付出的五六条人命代价,能让你清醒一点吧。”
姬亦鸣犹豫了会儿,终于将自己关于古窑城年代、晋成帝杜陵阳、和晋康帝年号、皇位交替之间的各种猜测也一齐说出。
“晋成帝司马衍……”赢行天沉吟一阵,微微点头:“是我们之前猜错了,建元年号对应的应该是琅琊王司马岳,而非汉武帝。这样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你说的那位成恭皇后杜陵阳死于咸康七年,最后与司马衍合葬在兴平陵。”
——兴平陵位于江苏省的江宁县鸡笼山,距离慈溪尚有数百公里距离。历史上这一帝一后之间的爱情故事,还是段广为流传佳话。
“咸康七年春三月,建康城民间女子突然头戴白色沙果花,传言织女将回天庭。”
蛊蛇脑袋被赢行天手指一下下轻扣,敲得“邦邦”作响却不敢丝毫反抗,只用大眼内委屈表情看着姬亦鸣。后者赶紧把它拉回到自己身边,摸了摸脑袋以示安慰:“我记得这一段,三个月之后杜陵阳病故,民间传闻她就是织女转世。过了一年司马衍也病重身故,被民间传说是牛郎织女在天庭重聚。”
“事实上在我们修行界典籍记载中,杜陵阳乃是那个时代的蛊道宗师,曾留下一部《金蝉化生大法》心法。这门功法至今仍有人修炼,可惜对应阵法同样残缺不全,自东晋后就再没有修行者修炼到宗师境。”赢行天瞥了一眼蛊蛇,后者缩了缩脖子转开脑袋躲到姬亦鸣身后,悄悄吐了吐信子:“若这座古窑城真是司马衍为杜陵阳烧制陪葬器所建,那么他们两个的死……或许都有些问题。”
“假死?”
“死未必是假死,但传说中最原始版的《金蝉化生大法》,能让蛊道宗师精神不灭、蝉蜕转生。”赢行天转头望向城墙上那些“狴犴”雕塑,眼神微微缩起:“不过得先找到主阵法‘大一统’,才能确定我的推断。”
(如果所料没错的话,这古窑城内情形……应该比想象的更复杂。)
姬亦鸣点了点头,摸着蛊蛇脑袋未再开口。
赢行天虽没有明说,但结合姜芷幽留下线索,他心中其实也有了一定猜测。
《金蝉化生大法》。
精神不灭、蝉蜕转生。
——此刻自己脖子上挂着那块汉八刀羊脂白玉,又名琀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