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璁呡唇不语,看着萧望之。
两人僵持着,萧望之没什么话,干脆转身就走。
只是他一转头,便看见何清拉着姐姐的手,从廊庑下慢慢走下来,面上尚挂着几滴清水。
“夫君,不会是望之的,”她按着眼角,柔声说道:“望之还小,这小狮子死的又这么惨,怎么会是望之做的呢?”
萧璁却不为所动,继续对萧望之说:“他是死在你的屋后,是不是你做的,你该心里有数。”
“对,是谁做的,谁心里应该有数。”萧望之看了何清一眼,漠然道。
“望之,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清叹了口气,“说不准是院子里的丫头们玩闹才闹出了这等事,应该查查看的夫君。”
这一声声的夫君,萧望之听着很是作呕,他冷笑别过头,却对上了女孩子清澈的双眸。
她生的是极美的,人人都说像她的母亲。
是不是心肠也和她一样呢?
“望之,你怎么不说话?”女孩儿开口说道。
说话,说什么?父亲不会信他的,从他兴师问罪来找自己的那一刻,就证明了。
“你是一定要罚,院子里的人,也必须要罚,”萧璁说道:“看来你是没人教才会坐下此等暴虐顽劣之事,是该好好看管你了。”
“在这里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屋。”
离开前,他听他冷声说道。
“夫君……”何清对着萧璁的背影叹气,等人走远了才转过身来。
“望之?”她唤他。
萧望之不想理她,转身欲走,何清却蓦的扯住了他小小的身子。
“急什么,”女子笑盈盈道:“天这么冷,母亲怕你会冻坏的。”
她说着,却猛然推了萧望之一把,面目都狰狞起来。
“冻坏了,那岂不可惜?毕竟夫君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哈哈!”
女人的笑声逐渐远去了,萧望之却踉跄在雪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积雪深厚,冰冷又刺骨。
雪不知何时渐渐大了,一片片那么轻,压在他身上却仿若千斤重。
萧望之半阖着眼皮,盯着眼前干瘪且已没有气息的小狮子。
他浑身毛发都枯黑了,大大的眼睛与他对视着,湛蓝的眸子潋滟如清水涟漪荡漾。
“别……别哭……”他脑子一片混乱着,举起自己已经冻的通红而丝毫没有知觉的手,朝着小狮子伸去。
阿娘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看着襁褓中的他,恋恋不舍的闭上了双眼?
可是那个时候啊,他还那么小,小到甚至来不及对她道一声离别的话……
萧望之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承尘许久,才知自己是又做梦了。
他撑着胳膊肘距离坐起了身来,身上的锦被也随着滑下,露出他宽阔的胸膛。
很疲惫,浑身也没什么力气,又酸又涨……仿佛是身体被车碾过。
这时,萧望之皱了皱眉。
他抬起自己的手,赫然发现他竟然不知何时握了一只女子的手!
这双手本该修长而白皙,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不断的为人制药扎针,此刻确被他攥的有些扭曲了,细看来竟还有淤红。
萧望之这才陡然意识到,他竟然用了这么大的气力。
秦妙言皱眉看着他的动作。
“大公子,你可以松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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