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们不会被卖了吧?”
“茯苓!”青黛低斥一句。
萧大夫人此时正坐在这辆大马车内的另一侧闭目养神,她倒是耳尖的很,闻言看过来。
“我说你这丫头,想的未免太多了。”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车内一应具备的茶具器皿,“卖了你们能换多少钱,我都这么有钱了还缺卖你俩的那几分钱吗?”
呃……好像也是啊!
茯苓悻悻的住了嘴巴,缩在秦妙言的身后不敢露头。
秦妙言便只好给她赔罪,“夫人息怒,小门小户,若有粗鄙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怒倒是没怒,”萧大夫人叹了口气,声音渐次低了下去,仿若喃喃:“就是有些急,也不知望之他现在如何了……”
说到最后,秦妙言都听不到了。
她略沉了一口气,心道,到如今这个份上,怕是想回去也回不了了。
萧大夫人也说了,之所以请她来,是因为她是师傅的徒弟,师傅在坊间的名声便是擅治疑难杂症,看来这萧家也是束手无策了。
可那日她无意试探到那位萧大公子的病,究竟是不是她猜到的那种病,秦妙言目前还没有十分把握。
若他得的是同萧恒一般的病症,那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若非如此……恐怕要棘手许多了。
从前也有许多人给她冠以女神医的名号,实际上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神医,有的只是他们这些勤勤恳恳,以病人之病作己之命的那份责任罢了。
其中天分,委实不值一提。
便是那萧恒的奇病,当年她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也只得说一句无药可医,病入膏肓。
后来,直到数年后她研制出了解药与治病的方法,萧恒却早不知化了那一抔黄土。
念及此,秦妙言不仅恍惚起来。
她记得,萧恒是死在了对南疆王的那场战役中。
南疆王是死了,朝廷大败南疆,可他却在回程中病死。
那时她被萧恒身边的护卫捉去为他看病,实际也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毕竟当年她只是一个并不见经传的铃医。
眼看着湖阳当地声名远播的大夫都摇头叹息,“若萧将军此刻北上回盛京养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便不必了。”萧恒如是说道。
彼时秦妙言被挤在外围,她看不太清萧恒的模样,听得他那一句话却是心神巨震。
南疆与朝廷虽不合由来已久,却从未向昔年那般对峙,新任的南疆王野心勃勃,趁着朝廷内斗频繁大将缺失之际趁虚而入,造成沿线的数万百姓无辜遭难。
萧恒拖着重病的身子,从内斗中抽身而退,将自己大后方露给朝中势力,只为了护南疆同天朝百姓免受刀戈之乱。
光是这份魄力与护卫国家的赤胆忠心便令她羞愧恼恨不已。
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只能看着那些大夫摇头,说回天乏术、无药可医。
人都散去的时候,她趁着空闲偷偷的为昏迷不醒的萧恒把了脉,又记下了他身体的种种症状。
那之后萧恒驻扎的军队便离开了湖阳,而她则继续南下寻找黄陵。
直到一年之后,她才听闻了他死在南疆的噩耗。
不是战死,而是战胜后气竭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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