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对她没有任何印象,为什么眼下会有如此强烈的熟识感?
“你究竟是谁?”
我感觉自己即将崩溃。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好像孙猴子的紧箍咒,在我脑壳上不断收紧。
女人笑得更加畅快,然而在笑的同时,眼角的血泪更加的汹涌。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挺好……”
“我……有时候会想,那次以后,你若是还一直记得我……你会是多么的痛苦……”
“不记得了……好……”
尽管被无法叙说的痛苦感觉包围,我也还是没有忘记当下最紧要的事。
我指向棺材:“你儿子,在里面!我的朋友,也在里面!怎么样……怎么样才能把这该死的棺材打开!”
女人竟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她就又再露出了奇诡的笑容:“呵……想要打开这铁木棺材,不难……”
“怎么开?”我急道。
她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双臂以肘支撑,奋力向我挪了一段距离:“兽……你想开棺?我……我帮你。不过,你要……要先亲亲我……再抱我……抱我一次……”
我毅然上前,单膝跪地,双臂展开,将她上半身抱在怀里。
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更加诡奇莫名的感觉。
不是那么难以形容,而是我不敢形容。
抱着她的感受,竟然像是抱着徐洁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
我喃喃自问。
“亲亲我……”
女人脖颈后仰,脸凑在我呼吸相闻的位置。
因为长时间被裹在狗皮里,她头发早掉光了。
就是这么个光头女人,在最亲密的范围内,和我如此相对。
我眼珠转了两转,最终,还是猛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将嘴唇覆盖在她已然全无血色的两片薄唇上。
蜻蜓点水一般
一触即开
突然,她用尽全力推开我。
“你疼不疼!”
看着她推开我后,因为支撑身体,杵在地上的两根手臂骨茬。
我感觉自己要疯了。
然而,女人兀自看着我,眉梢眼角笑意不减:
“你,很快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那一次,你负了我。我却忘不了你对我的好……”
“我一直都想着你……”
“我们曾同船共度,只是当时认出你时,已经分离在即……”
女人说话艰难,但笑容却越来越盛。
骤然间,笑容猛一敛,凝视我,一字一顿道:“子受!天地既肯将你放逐,必定是对你有所求!身为人王,你不要再让我对你失望!”
子受!
我浑身没来由剧震。
这是人名?
为什么这么陌生,却偏偏又那么熟悉?
女人再次绽放笑脸,却笑得很牵强:
“你本是人王,却因欲丧权。乃至后世再无人王,只有天子!
秦,东海之上,我认出你的时候,那是多么的开心。
我的王,又回来了!
虽然……他变成了那般猪似的模样,但是,天地,放你回来了!”
她还在神经病似的絮叨,我却心念千回百转。
所汇集到的讯息不多,但其中最关键、最匪夷所思的一条,已经赫然如鲠在喉——
帝辛,子姓,名受;
商朝末代君王,有擒龙伏虎之巨力;
世称——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