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簪子倒是无事,那我便买下了。”
“姑娘,这您便是打我的脸了,您瞧着我是市侩了些,可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贪,我还是有数的!”老板娘振振有词:“要是连救命恩人的钱我还要赚,那我可真没脸在这凤鸣大街上待下去了,这簪子权当谢礼给您了!”
“如此,便谢过老板娘了。”慕云漪倒也没有推辞,自己不喜欢欠人人,由己度人,自然也不能拒绝别人的还礼。
苏彦看着那枚被慕云漪手下的簪子,在心底苦笑:到底,那没簪子还是没有由他买下,簪入她的发间。
二人回到镇国公府,已近宵时分,府里熄了一半的灯火,苏母和苏婥应当已经睡下,慕云漪和苏彦相互道安后,亦各自回了自己的别院。
回到房里,由碧滢伺候着更衣净面后,便入了内室。可躺在塌上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漆黑之中那枚根本没有看到的影。
后来,她索下了窗去走到窗边,推开了木窗,凉月高悬,倒是疏散了心中好些气闷,心绪霎时安定了许多。
然而一阵夜风迎面吹来,着薄薄一层寝衣的慕云漪不打了个寒噤,便在这时,院子角落里一株桂树吸引了她,原本风过叶动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可慕云漪心头再次出现那股强烈的念头:他就站在那片黑暗影之中。
“你来了。”慕云漪以肯定的口吻,对那柱桂树说道。
话音落下,除了树叶被风吹动的簌簌声,再无其他声音。
可慕云漪却无比坚定,如同正与什么人对话一般:“既然来了,为何不肯现?”
院中依旧毫无回应。
“这些子,你过的好吗?”
……
“我过的不好,是很不好。”
……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
……
“既如此,那么以后就都不必相见了。”
就在慕云漪负气地收过目光,想要转离开窗边之时,院中终于有了回音。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那并非她所期所待的声音。
“主子,您怎么还未歇下呢?”
原来是落霜,听到了慕云漪主屋的动静,便出来查看。
“嗯,闷得很,便起来透透气。”
落霜走进屋子来,拿了个薄毯与慕云漪披上,然后顺着慕云漪目光的方向朝外好奇地看去:“您方才在同谁讲话?”
“没谁,自言自语罢了。”
落霜识相地没有再多追问。
“进去罢,你穿的也少,免得风口上着凉,对了,把窗子关上。”说着,慕云漪还不放心似的,又强调一句:“关得紧一些,夜里风凉。”
“是,主子。”
主仆进屋后不久,灯亦被熄灭,院中再次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然而这一回,树叶的簌簌声后,却真真实实地夹杂了旁的声音。
那是不知强忍了多久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