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坎特的声音,乔治凑过来问道:“老家伙,你看到什么了?”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坎特回答,因为场间起风了。
既然起风了,云自然开始散去。
乔治看到云层背后的景象,后退半步,冷汗顷刻间便爬满了他的后背。
冷汗爬满了每一个看到云层后面景象的人的后背。
那是一条很干净的血河,从未知的地方而来又前往另一个未知的地方,红色的液体映照在天空上,将整片天空涂成绯红的模样。
血河很清澈,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血河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似乎没睡醒,歪着头颅紧闭着双眼,气泡从鼻孔中流出又迅速飘到血河上方,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便破开,发出‘boo’的轻响。
响彻天地的心跳声,便是从那个人的身体中传来的。
韩飞羽挑了挑眉,发出‘嘁’的声音。
他挥了挥手,刚刚才熄灭的至尊火顿时死灰复燃,前仆后继地直奔血河而去。
坎特看着那抹紫色,露出期待的神色。
所有人都看着那抹紫色,露出和坎特相同的神色。
如果说有什么攻击能够瓦解这条血河的话,至尊系列的天赋无疑是不二之选,按照五行生克来看,至尊土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在没有至尊土的情况下,至尊火便成为了最佳的应对方案。
韩飞羽并不在意神会众人的目光。
现在的他连韩谦是不是真的死了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呢?
他突然面色一变,双手死死地捂着胸口从高空中直愣愣地摔下来。
气势磅礴的紫色火焰还没来得及扑到血河之上便萎靡了下去,化成了漂在空中的一缕青烟。
场间众人一片愕然。
世界上只有一种情感比绝望更加令人绝望。
那便是先给你希望,再让你绝望。
坎特皱起眉头,伸出食指指向韩飞羽,“神律之四——浮!”
韩飞羽的下落之势骤停,借着坎特的灵力缓缓落到地上。
乔治等人长出一口气。
以刚刚的高度,韩飞羽很可能会被摔死。
如果韩飞羽被摔死了,意味着韩谦的那个计划也就终止了。
韩谦‘临终’之时托付给他们的任务,如果以这种方式终止的话,他们会内疚致死。
虽然或多或少地,他们都已经背负了足够多的内疚之情。
坎特抱起韩飞羽,发现他闭着眼睛,眉目间透露着痛苦之色,眼角还残留着泪渍的痕迹。
“布拉夫,把韩飞羽带回寝室,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他了。”
不想与切特碰面的布拉夫一直躲在较为靠后的位置,此刻被坎特这么一叫,只能无奈地摇着头走出来。
切特看了他一眼,“保护好他,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布拉夫对父亲的话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坎特,语气铿锵地说道:“好的,校长。”
等到布拉夫和韩飞羽的身影消失之后,坎特才重新看向天空。
说是血河,可是并没有液体流动的迹象。
那更像是一只看不到边际的茧,里面的那个人随时准备破茧而出。
他皱了皱眉,低声问道:“时谢和埃德还没就位吗?”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有些诧异地向身旁看去,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伊万早已死在了血主的黑棺中。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不远的地方,一座黑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察觉到校长的视线,乔治解释道:“我们尝试过各种方法,可是始终打不破那具棺椁,以赤瞳的推算,估计现在这个地方只有你才能做到。”
坎特皱起眉,半晌,摇了摇头,“就这样吧,那家伙被各种琐事烦扰了几十年,是时候让他静静了。”
乔治点了点头,再度问道:“那这条血河怎么办?”
坎特握着长天,双目微眯,“冰窖的老家伙们还不愿意出来吗?”
乔治皱起眉头,语气微嘲地说道:“那些人本就是因为怕死才进入冰窖,又如何指望他们能出来送死?”
坎特摇了摇头,说道:“那就只能动用诛神了。”
站在乔治身旁的切特还在联系失踪的两个学生领袖,此刻听到诛神二字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普通的核弹不行吗?一定要用诛神?”
坎特点了点头。
“我知道动用诛神的代价,但是不动用诛神,就算我们将血河打破了也没用。”
不管坐在血河里的人是谁,想来都不会比血主更好对付。
血主的死到现在为止还没个确切的说法,谁也不能说清被韩飞羽烧死的那头庞然大物究竟是不是血主。
在他们说话间血河微微泛起涟漪,然后便沸腾起来。
有睡便有醒,血河中坐着的那个男人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