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涩川满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但这并不是因为其身处大牢的缘故,而是他的心中充满了怨气、恐惧和不安。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所以他对自己的境遇感到非常不满。
在涩川满赖看来,明军是不可战胜的,这一点,已经通过鹿儿岛城外千万萨摩武士的鲜血,得到了证实。
鹿儿岛城外,长风猎猎,马鸣萧萧。
萨摩武士以骑兵为先驱,步兵为后继,发起了决死冲锋,左、中、右三只骑兵如离弦之箭一般,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攻向明军,这一次岛津元久出动了全部主力,誓要将明军赶下海,而指挥台上的涩川满赖也是精神振奋,意气风发,准备欣赏这一次杀戮盛宴。
但是,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而已。
明军长枪兵、盾牌兵退后,火枪兵列阵,然后,枪声,响起!
明军的阵前出现了一阵黑色的浓烟,浓烟冉冉升起,在风中摇曳,远远看去,如同地狱中的勾魂鬼使,它们对着萨摩武士大声狞笑,似乎为一次能收割如此多的灵魂而欢呼雀跃。
冲在最前面的萨摩武士立刻成排的倒下,伴之而起的是惨叫声、叫骂声和哭泣声
然后是炮声,炮弹落入后排的步兵队列中,步兵立刻大乱
再往后是明军的骑兵,虽然只有千把人,却成了压垮萨摩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仗把萨摩军的魂都打光了,他们不停的逃,不停的逃,路上听说明军包围了太宰府,岛津元久和涩川满赖立刻掉头,逃往丰后。二人不知道的是,当时太宰府的明军并不多,博多湾一带山路崎岖,给养运送困难,瞿能本人甚至还没有到达太宰府城。
再往后,就是偷渡丰后水道,只可惜岛津元久运气不好,唉
“哗啦啦!”
听到锁链的声音,涩川满赖立刻翻了个身,右手撑住身体,往门口看去,发现狱卒已经打开了牢门,正在朝一个斗篷人施礼,然后斗篷人摆了摆手,狱卒退下。
在涩川满赖疑惑的目光中,斗篷人走了进来,坐在床上,先左右看了看,然后笑道:“涩川,有没有怨我啊?”
“啊!大人,您这是”
“小点声,”斗篷人摆了摆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小人不敢怨恨,小人不敢!”
“呵呵,不敢,那就是还是有怨恨了?”
“”涩川满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本来是有一些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涩川,”斗篷人用手拉了拉斗篷,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低声道:“你觉得,我们能够打赢明国吗?”
“这个,请恕小的直言,”涩川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道:“打赢是不可能的,最多是平手。”
“平手?你说的平手是什么意思?”
“小的想过三种可能,一种是明军撤退,我军光复三岛;第二种是我国失去九州、四国,与明国形成对峙;最后一种则是我国失去整个关西,退到东部与明国对峙。”
“那你觉得哪一种最有可能?”
“小的以为,”涩川满赖咬了咬牙,拱手道:“请恕小的直言,最有可能的是第三种。”
“嗯,”斗篷人盘算了一会儿,道:“如果我国只保有关东,以后会怎样呢?”
“这个,”涩川满赖想了一会儿,道:“正面击败明军,是不可能的,到那时候,只能等待时机!”
“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