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而且你确实不适合!”
“那你去死吧!”
剑光如电,白衣胜雪,胸口一点血渍漫开
对面的人低头看了看胸口,抬起头来,嘴角渗出鲜血,但他仍然摇头:“芳远,你,会毁了朝鲜!”
“不!”
李芳远大叫一声,从睡梦中醒来,身边服侍的內侍连忙赶过来:“王上,王上,您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滚!滚!都滚出去!”
李芳远突然咆哮起来,众人吓得屁滚尿流,纷纷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李芳远却道:“来人,为孤穿戴,孤要出去走走!”
“是,王上,是!是!”
“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
李芳远喃喃道,他伸出手去,感觉到空气中的一点潮湿。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李芳远总是梦到郑道传,那个自己曾经称作师傅的郑道传;那个即使被自己救出牢狱,也不愿支持自己的郑道传;那个宁可死在自己剑下,也不改初衷的郑道传。
李芳远清楚的记得,郑道传拒绝他的时候,曾经有过这样的对话:
“靖安大君,王上已经确定了世子,请您自安其位,而且你也不适合做朝鲜的王!”
“为什么?”
“朝鲜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成为国王,你会毁了朝鲜!”
夜色寂静如水,庭院中似乎只有李芳远一个人,但他知道,自己的內侍应该都在不远处,但他们不敢过来,可能是自己最近太暴躁了吧!
那次会议之后,北上汉京的战略被放弃了,下一步怎么办,大家其实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会后,李芳远派金南轩率领一万军队赶往庆州,接受尹峰的指挥,加强庆州的防务,同时李芳远命令尹峰尽快和倭国取得联系,获取更多的援助;而都明举则接管了尚州、忠州的防务,沿河布防,阻挡明军北上,但到底能坚持多久,谁心里都没有底,因为清州不到一天就陷落了,韩东征等人的人头已经挂在对岸的旗杆上了,至于明军是怎么攻破城池的,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临阵换将,为兵家大忌,但李芳远没有选择,都明举和太王之间,是否存在联系?李芳远无法确认,他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只能派金南轩回去。
庆州,东海岸。
这一片的海滩很美,盛产美味的鱿鱼,当地人大多以捕鱼为生,但是这一带海况也很复杂,暗礁、暗流很多,如果不是当地熟知海况的人,很容易发生船翻人亡的事故。
自去年十月份之后,这块地方就被军方接管,而当地人则被征调,普通人到山上砍树,做成木桩;水性好根据命令到浅水处钉下木桩,或者将船沉下去;身体好的加入军队;身体差的老弱妇孺则做一些洗衣做饭的杂事,当然生活上,要比昔日差许多了。
首先,百姓们不能再捕鱼了,所有的船都被征用,另外即使有船,大家也没法出海,因为海边都钉了木桩,埋了沉船,除了军官老爷以外,没人知道怎么走;其次,十月过后,海水变冷,在海上钉木桩、巡逻是非常辛苦并且危险的事情,而官老爷给的粮食又不够,许多人因为体弱而死在海里,大部分都尸骨无存,但家属们什么都不敢说,因为他们家还要再出一个人去钉木头
当然,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每个十天半月,就会有一批倭国的船只过来,送来一些米面、衣服、刀剑之类的东西,每当那个时候,军官老爷们就会大方一些,给苦力们加加餐,甚至还能发下来一些衣服,虽然都是官老爷们不穿的,但起码可以御寒啊,所以大家都盼望着倭国的船只能早点来。
但是天气转暖之后,倭人来的少了,据说是因为明军的封锁,他们的大船横在海面上,不让倭国的人过来,这些杀千刀的明军,所有的人都在咒骂,而昔日令人讨厌的倭人,则似乎变得可爱起来
“倭人真他妈是废物,这么多天了,连个毛也没送过来,老子的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海滩的负责人兵马万户张国栋“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口痰,骂道。
望着地上星罗棋布的白色、黄色、黑色的痰渍,观察使申同有些恶心,他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吹来,申同深深吸了一口,感觉到其中微微的咸味,心情好了许多。
“真他妈的读书人的臭毛病!”张国栋“呸”的一声又吐了一口,换作以往,张国栋是不敢这么对待上面派下来的观察使的,但是如今朝鲜已经残破,王上对军官越发优容,所以张国栋的脾气也日日见长。
申同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却听到“镗!镗镗!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