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掐腰说:“你们两个就是赶上好时代了,要是搁在解放前,用妖法害人,直接就能把你们沉潭。”
张宏脸红脖子粗:“你们别把事做绝了……”
“怎么的,你还想报复?”丈母娘大怒:“往他们身上泼粪,去去他们身上的妖气。”
几个后生答应一声,提起桶,从我们的头上猛地一倒。面那些污血,连带着畜生的排泄物全都淋到我和张宏的头上。
张宏本来还在骂,张着嘴没防备,咽了一下,嘴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估计是狗粪鸡血全都进了嘴里。
我闭着眼,闭着嘴,满头满脸黏黏糊糊的,鼻子里全是臭味,能把人熏得背过气去。
丈母娘在那说:“不行不行,太少了,赶紧再杀一只鸡。去养鸡专业户那里,再弄一桶鸡粪……”
旁边有后生笑:“弄啥鸡粪啊,怪麻烦的。你们家前院就有旱厕,捞点人粪也一样。”
丈母娘说:“对,弄人的粑粑,今天我给这俩小子大洗澡。”
我心往下沉,这家人太毒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
在惊愤之余,我还隐隐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这次遭难是我第二次因为法术惹来的劫难,第一次是纸人张,第二次就是这里被泼粪。如果我和张宏压根不会法术,也就不会惹来这样的麻烦。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不明白,心底慢慢浮出两个字,报应。
此时我已经睁不开眼,鼻子里都是臭气熏天,恶心得想吐。
就在这个时候,头上忽然一黏,感觉又有很多东西泼了下来,有后生大笑:“大洗澡喽。”
丈母娘说道:“行了行了,就这样吧,熏死个人。姓张的,我告诉你,你别惦记着再耍花招。从今天开始,我们家人要是再有个不正常的头疼脑热,我发动小杏家村所有的青壮年,一起打到你们村去!把你揪出来游街示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丑恶嘴脸!听明白没有?”
张宏没有说话,他发出一种类似牛的声音,“哞哞”的。我了解他,那是愤怒至极的声音,近乎于兽。
丈母娘继续说:“至于离婚的事,我们也不讹你,该怎么谈怎么谈,谈不妥就找律师打官司,我们奉陪!解开绳子,让他们滚蛋!”
身上的绳子被砍断,有什么细长的东西捅了我一下,有人说:“滚蛋,往前走,臭死个人。”
捅我的应该是竹竿,捅着我往前。走出一段距离,后面的院门“咣”关上了。
有人扶着我,正是张宏:“兄弟,咱俩先到墙边坐坐。”
我用手把糊在眼睛上的秽物抹掉,跟着张宏来到墙边,我们互相打量着,都在苦笑。我们这个狼狈劲就甭提了,全身上下就没有干净地方,整个人像是刚从粪坑里爬出来一样,天热,周围都是苍蝇。
我们两个互相搀扶着,一边走一边注意行人,小杏家村晚上也热闹,过来避暑的住客不少。
我们走走躲躲,本来想回农家乐的,张宏忽然拉住我:“强子,咱们不能这么回去,先找个地方把粪便冲干净再说。”
“也行。”我四处看着,不远处月光下银色湛湛,那是一条河。
我正要过去,张宏摇头:“去那洗便宜他们了,跟我来。”
他拉我顺着一条小路往里走,我有些纳闷,赶紧找地方洗干净得了,他这是折腾啥。躲躲走走,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我都快熏得晕过去了,张宏这才停下来。他指着对面一处水潭说:“去那洗。”
水潭四周围着栅栏,里面竖着一块碑,上面写着几个字,“杏乳泉”。
我大惊失色,虽然不怎么常来小杏家村,可也听说过这口泉水。据说此泉是小杏家村的风水宝地,水脉之源,如今村子山清水秀,全都有赖于这口泉水的保佑。
我喉头咯咯响,要是今天在这里洗了大便,把泉水污秽,这件事如果让小杏家村的村民知道了,我们两个绝逼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不但我们两个,连我们村都不能幸免,两个村子日后肯定势同水火。
乡间械斗是以前的事,现在几乎很少听说两个村子发生大规模的村斗。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