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踏进村口,一阵喜庆的锣鼓喧嚣声传来。
顾一脸上带着笑意,阔步进了村子,这还是十二年来,第一次来这村子,顾余生则是扛着大地虎跟在后边。
一进村,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没办法,大地虎实在太显眼了,即便死去多时,似乎仍有余威存在,让得众人不敢上前,只敢远远观看。
余生笑着与众人打招呼,自从上次教训了张元之后,村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也都是笑着回应。
老乔就站在自家门口招呼客人,脸上说不出的高兴,毕竟是儿子成亲,见到任何人都乐呵呵的,来的人也都是一个村庄里的人,本身就熟。
“顾老,余生!”远远地,老乔便是发现了顾老和扛着大地虎的余生,立即走了过来,笑着招呼二人。看了一眼大地虎啧啧称奇,打了半辈子猎,还未曾见过这般猎物,就算死了都散发着凶威。
“乔小子,恭喜,这是贺礼。”以顾老的年纪,称上一声乔小子倒也不过,指了指顾余生背上的大地虎。
老乔拱手,笑道:“同喜,同喜,快里面请。”
一边引路,一边笑着与二人交谈,顾余生直接将大地虎往院里一放,顿时吸引了一大波人的目光,但却没人敢靠近,谁都知道是死物,不过内心有一股莫名的恐惧。
只有几个好奇心强烈的小孩慢慢靠近,发现大地虎一动不动,也就没了惧意,在大地虎身上爬来爬去,肆意玩耍,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抵如此。
顾一落座席间,这里的人他几乎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也就是经常上山打猎的人,四周不是忙里忙外的人,就是坐在一起谈些家常家短的琐事。
不一会儿,村长杨老杵着拐杖慢悠悠踏进院里,众人纷纷与其打招呼,杨老都是笑着点点头,而后径直落座顾一这桌。
“村长爷爷。”顾余生问候道。
“余生小娃子。”村长杨老坐下,慈眉善目,乐呵着回应道。
“想必这位就是余生的爷爷吧!往常都是听他们几个提起,却还一直未曾见过,今日一见果真如他们所讲的一般,乃世外高人。”和余生打过招呼,村长又看着顾一道,腿脚不便的他已经数十年未曾上过山,而顾一来此定居不过十二年,这十二年很少下山,都是村里打猎的几人经常上山,一来二去才熟络起来。
世外高人?顾一一愣,没想到竟得了个这么个名头。
现在的他精神矍铄,双目深邃,身上白衣胜雪,不沾染分毫泥土,再配上白须白发,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不就像是世人口中的世外高人吗?虽是很随意的坐在那儿,可在人群中亦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
听得此言的他,微笑着摇摇头,“哪有什么高人,不过一厌倦世俗,躲在深山的糟老头而已,高人实在是不敢当。”
“是啊!如今这乱世,恶人横行,官匪勾结,我等百姓苦不堪言,我一行将就木之人到无所谓,就是苦了这子孙后代,哎!”村长长叹,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听得顾一这么说,他以为顾一也是遭逢不幸,带着孙子背井离乡,在深山隐居,因为现在如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了,并不是厌倦世俗,而是躲避是非。
“老爷子言重,我看您啊,至少能活一百岁。”顾一笑道,知晓老村长是会错了意,可也并未作出解释。
老村长呵呵一笑,并未将顾一的话语放在心上,开口道:“我已是古稀之年,还能有几年奔头?不过还是借你吉言,能多活一天便多活一天,死了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说来也是奇怪,至今日之后,杨老的精神面貌一直不错,在他与世长辞的那一天,刚好是他满百岁之日,在闭眼前,他就盯着大山的方向,嘴中碎碎念,念的是‘世外高人,世外高人啊!’,随后便与世长辞,按照他生前的要求,众人将他葬在了大山。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老村长和爷爷聊着,顾余生在一旁,却是有些无聊,索性闭目凝神。
不多时,顾余生仿佛便来到另一个空间,在他的‘眼前’,一道人影凌空立在碧海之上,只见他手臂微微一抬,刹那间,在人影面前的虚空,有一座七彩山岳虚影浮现,这山岳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凶威。
而后,山岳向着碧海落去,顿时是滔天巨浪,劲风滚滚,天上的云层都被推开,露出一贫如洗的蔚蓝天空。
这已经是顾余生第四次观看了,每一次都是相同的画面,但每一次似乎又都有不同,可每一次皆是被深深震撼。
观看完毕的顾余生并没有立即醒过来,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