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毅进入树林后不久,小道之外却也相继走来几人,正是金刚门的石头先到,随后便是李洵与燕虹。
至于碧瑶,或许没有与苏毅共患难经历的原因,却也不见之。
随着石头与李洵等人进去后,前方飘荡在林间的雾中,传来一个柔和而带些凄婉的女子声音。
小松岗,月如霜,
人如飘絮花亦伤。
十数载,三千年,
但愿相别不相忘。
那女声婉转,轻声低吟,人影虽不见,却有一股哀伤气息,淡淡传来。
薄雾轻飘,林中夜色,在黑暗里恍恍惚惚,偶而有几寸月光,从头顶树叶的缝隙落下,照在灌木丛中,轻轻晃动。
四周,仿佛只有远处传来的低低虫鸣声。
就在李洵与石头等人,还未到达声音出处之时,早先潜入森林的苏毅,凭借着自身高绝的修为,己然轻飘飘来到了这里。
月光,如黑暗中明亮的一束灯火,霜华,轻轻照下,映着那里的雾气,婉约飘荡。
由于苏毅本身实力,要比三尾狐狸强上太多,是以哪怕苏毅来到了这里,己然化为人形的三尾狐狸,并没有发现苏毅的存在。
苏毅眸光中黑暗深处,那一身白色的女子让得苏毅一阵失神。
原来,那站到了光亮之中白衣女子,那是个极其柔媚的女子。
长而直的秀发没有盘起,披在肩膀,如水一般的柔和。
白皙的肌肤上,有婉约的眉,纤巧的鼻,红唇淡淡,眼波如水,望了过来,竟是如水一般,看上一眼都仿佛心疼的女子,就这么站在月光之中。
时光,仿佛也停在了那一刻。
尼玛,传说中,狐妖美艳绝伦,看来诚不欺人啊,眼前这三尾狐狸,竟然如此美艳,怪不得各种及传说之中,有不少凡人为之沉沦了。
“竟然比白雪都还诱人,果然,狐妖不是狐仙能比的,狐妖多了许多魅惑,而狐仙则多了很多仙气,各有各的特色。”苏毅想道。
看着下方的绝色女人,苏毅心中一阵感慨。
然而,就在苏毅还在感慨之时,金刚门的石头终于出场了。
“你,可是来杀我的吗?”看着石头,她幽幽地问。
看似简单的说话,但这三尾狐狸却明显用上了媚术。
石头一咬下,镇定心志,大喝一声道:
“你可就是三尾妖狐那个妖孽?”
白衣女子如水一般的眼波,扫了一眼石头,没有回答,只微微皱眉,仿佛有种哀愁,刻在了她淡淡眉间。
她又抬头看月,但见明月无暇,挂在天中。
“没错,就是我了。”
夜色深沉,她背后的黑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悄悸动。
石头沉下了脸,手中的巨大金色狼牙棒“破煞”,渐渐发亮,照的周围树林,似乎也变成了金色。
风过树林,寒意忽盛。
树梢枝头,沙沙作响。
“只是,就你一个人过来,真能杀得了我这个妖孽么?”
望着石头,白衣女子嫣然一笑。
“行与不行,一试便知了,妖孽受死吧!”
石头不再多话,整个人腾空而起,只见破煞金光大放,在空中“呼”地呼啸一声,向那女子当头砸下,看那迅猛之势,莫说是个娇弱女流,便是个壮汉也是一般要打做肉酱。
只是那女子的身子,却似乎如落叶一般,被破煞强风给吹了起来,向后飘去,躲开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随即,她人浮在半空之中,双袖飞舞,霍然张开,片刻之间,这树林中妖气大盛,妖声狂啸,她身后黑暗之中,在那同一时刻,无数只狰狞巨目,同时睁开。
石头正凝神处,只听着无数狂呼,黑压压一片凶影,从黑暗中飞跃而出,越过那女子白色身影,“咻咻咻”张牙舞爪直冲向石头。
随着帮手的出现,白衣女子并没有对石头出手,却只见三尾妖狐依然凌空立在半空,看着帮手们对石头展开了攻击。
而半空的白衣女子,衣裳随风轻舞,便如画中人一般,美丽无比。
月华冷冷,透过树叶,洒在那个柔媚女子,看去有些孤单的身影上,有着几分凄清。
她微微低头,长而细的睫毛彷佛遮盖着自己那柔弱的心思,又彷佛倾听着这深夜树林中的隐隐幽声传来:
“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来杀我呢?”
石头踏前一步,整个人看去便如一只猛虎一般,喝道:
“你这妖孽,祸害人间,搅的小池镇上人心惶惶,还不该死吗?”
她抬眼,望来。有风,轻轻吹过,拂起她的衣角。
“你要杀我,便是因为我是妖吗?”
她轻轻抬手,把落在鬓边的一丝乱发小心收拾,葱玉一般的手指,划过黑色的发间。
“这些话,是你那些正义凛然的师父,说给你听的吧!像我们这般的妖怪,一直都是为祸人间的,一定是要铲除的,对吗?”
石头皱眉,师父的教诲的确就是如此。
只听对面的三尾妖狐继续道:
“可是若是我说,这些话是错的,你会怎么想?”
听了白子女子的话后,石头再也不顾地上那些攻击,空而起,破煞法杖轰然破空而至,口中大喝道:
“妖孽,受死!”
看着你来我往的石头与白衣女子,苏毅知道此战两人都没有损伤,最终还会出现在六尾天狐那里之后,苏毅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还是先进洞中,将那六尾狐狸制服,届时还怕外面这三尾狐狸不听话么?
身形一展,苏毅己然悄然无声消失原地。
地底,炽热的地下洞穴。
凭苏毅的实力,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又走了好一会,苏毅只觉一阵阵热浪迎面扑来,定眼望去,只见平台下方的赤红岩浆不停翻涌着,不时发出爆裂的炸响。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底岩洞。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里到处都是炽热到通红的岩浆,形成了一个焦热的湖面,充斥了整个空间。
湖面之上,不时有热浪气泡冒起,然后破裂,更有汹涌处,竟如潮汐一般,炽热的岩浆非弹而起,直至半空。
岩浆发出的红色热焰,更是把这个巨大的岩洞照成了红色的世界。
苏毅正处在岩浆湖上方一个平台上,平台的尽头,靠近炽热岩浆热到几乎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方,是一个椭圆形状的石窝,上面静静地趴着一只白色的狐狸。
是的,他的对面就是一只白色的大狐狸!
不过苏毅不是张小凡,并没有原着里面,张小凡的吃惊状,因为事先来到这里前,苏毅己然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而他此来,就是想让这只六尾狐,成为自己的打手的。
虽然说,眼下这只六尾狐,己然重伤垂危,但如果它肯接受苏毅的条件,苏毅并不介意出手救它。
对面,白色狐狸的眼睛闭着,仿佛在安然入睡,身子蜷缩,很是安静,很是美丽。
漂亮的皮毛处,安静地卷着它的尾巴。
细小而美丽的皮毛,分岔却和谐的地方,一共有六只尾巴。
白色的六尾狐狸,安静地躺在那里,看去倒似乎很享受一般。
只是,苏毅知道眼前的狐狸并不好受,因为从它闭着的两眼之间轻轻皱着,彷佛有一丝痛苦,因为眼前的六尾狐狸的生机,己然快要尽失。
没有苏毅那般小心翼翼,苏毅大摇大摆的来到白色大狐狸面前,
就在苏毅与白色大狐狸,距离只有几步的时候,眼前的那只六尾狐狸,彷佛突然从深深的睡眠中醒来一般,尾巴微微晃动,头颅轻摆。
随后,他张开了眼睛。
“少年,你来这里做什么?”
低沉,彷佛还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从那只狐狸的口里发出。
六尾白狐看着他,目光闪烁,没有发怒,也没有讥笑,只是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半晌,他才移开了眼光,平静地道:
“你是要来杀我吗?”
苏毅并没想六尾狐狸这么直接,也没有想到六尾狐狸这么淡然。
难道说它马上就顶不住了?好像不太可能吧?
苏毅记得,当初张小凡来到这里的时候,眼前这只狐狸还与张小凡,上了堂‘教育课’然后待三尾狐狸来了后,自知难逃一劫的六尾狐狸让三尾狐狸离开,最后三尾狐狸殉情,六尾狐狸送张小凡玄火鉴的。
既然,想收眼前这六尾狐狸为打手,苏毅还是决定,先试试六尾狐狸的品行。
“你那个三尾的同伴,日夜骚扰小池镇居民,掠去牛羊无数不说,还杀伤人命,这难道不是为祸世间、害人不浅吗?我来杀你,有什么不正常的么?”
看着白色狐狸,苏毅出声。
六尾白狐沉默了一下,而后缓缓出声:
“不错,这事我听她说过了。的确如你所说,三日之前她去小池镇,那父子二人竟敢出来阻挡,正好那日我病势又重,她心情不好,便将那不知死活的两个蠢人杀了。”
听了六尾狐承认得这么干脆,苏毅又道:
“那你还有何话说?”
六尾白狐却是淡淡道:
“你搞错了,我又不是对你分辨什么,就算那日换了是我前去,也是一般杀了。”
苏毅冷笑:
“那你居然还敢说什么,这不是为祸世间、害人不浅?”
冷声中,苏毅气势放出,一幅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
六尾白狐却没有动弹的意思,依然趴着不动,淡淡道:
“你说的世间,又是什么意思?在你的眼中,所谓的世间,便是由你们人族当家作主的吧?天生万物,便是为了你们人族任意索取,只要有任何反抗,便是为祸世间、害人不浅,便是万恶不赦、罪该万死了,对吧?”
说到这里,白狐依然还在继续:
“但是,你可曾想过其他族类的感受?那些被你们人杀了、吃了的禽兽,又是什么感觉?说到底了,不过是因为你们人族强大而已,禽兽无力反抗,只得束手就戮。”
白狐的声音平淡地继续着:
“既然如此,我们狐妖一族比你们一些人类强大,那杀了你们一些人,又有什么?反正这世间,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而已。还有,就算在你们人族之中,又何尝不是如此?你们修真炼道,到如今长生还未修得,却彼此争斗的不亦乐乎。所谓的正道邪道,其实还不是只在你们自己嘴里说的,无非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听了六尾狐狸的话,苏毅再一次认真的看了眼前的狐狸一眼,没想到这个本因死去的狐狸能有这般见识,比起人类,却也正派多了,至少眼前的狐狸敢做敢当!
想到马上过来,与这狐狸共死的三尾狐狸,再想到被囚禁在焚香谷的九尾天狐,苏毅心头决定了,眼前这只狐狸一定要救,还有焚香谷那只九尾天狐,苏毅也救。
在苏毅看来,眼前的狐狸,却是比人类可靠多了,找打手,就应该找这样的。
至于世人的看法,关他苏毅鸟事?他本来就是顺心做事,只要他认为对的,又何管别人怎么看?
注意打定,苏毅再一次望向六尾狐狸,随后苏毅笑了。
“不错,你让我很喜欢,我可以不计较你们之前的事,现在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和我交易?”这回轮到六尾狐狸吃惊了。
“没错,是交易,一个对你来说是天赐的大好良机,一个改变你接下来一生的交易”苏毅淡淡的声音再次传出。
听了苏毅的话后,狐狸缓缓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苏毅,它实在没有想到,人类,竟然还有像苏毅这么好说话的人,还跟它谈起交易来。
有些戏谑的眼神望着苏毅,六尾狐狸有些讥笑的声音道:
“哦,改变我一生的交易?是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苏毅认真道:
“成为我的属下,我可以保你不死,而且还能让你,还有你外面的同伴,从此不再被人追杀。”
六尾狐狸笑了:
“少年人,你的性格突然让我对你有所好感,但若说保我不死,还保证我不再让受人追杀,以你现在的实力,能做到么?”
“我只想问你想不想?你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不再被人追杀,当然,如果以后我有什么不想出手的事情,让你们帮我出手,你得无条件为我执行,这个条件你能答应么?”苏毅再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