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报道的那个阶梯教室大致相同,不过多了几处接通自来水的洗手池,这想必是教授做演示课程使用的教室。又顺着墙根朝其他教室走去,发现绝大多数的门都上着锁,虽然有几间是虚掩着门,但其中也只是略有蒙灰的课桌。这整层都未曾发现食尸鬼的半点痕迹。
“看来那食尸鬼不在这里啊。”
我自言自语道。
找回楼梯间,又向下走去。突然听到楼下剧烈的一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这解剖楼内除了我以外,唯一的活物就是那不知所踪的食尸鬼,既然这声响不是我所为,那便极有可能是那食尸鬼的杰作。
飞奔下楼,顺着响声的大致位置奔去,是一间解剖实验室。呼啸的寒风吹打在紧闭的窗户上,窗棂反射的月光照在室内,两端墙壁上嵌着两个硕大的停尸柜,实验人员用来洗手用的洗手池紧挨着窗户,其中有一个水龙头没有关紧,水珠掉落在池底,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滴滴答答。房间中央的试验台上还残留着少量血渍。令我意外的是,空荡荡的教室里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食尸鬼。
食尸鬼可能藏在任何地方
我警觉起来,手中捏紧了符咒,我慢步走回房门口,探出个身子看了看两侧的走廊,除了闪烁的应急指示灯,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正当我准备缩回身子,却发现本应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出现了几道莫名的暗红色痕迹,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显得颇为妖异。俯下身摸了摸,血。
拿着手电筒顺着血痕的方向照去,血痕断断续续的,最终在走廊的尽头的一扇门后失去踪迹,而那房门之上,挂着的,却是一块沾满了鲜血的牌匾,本应代表医生操守的悬壶济世,此时却如同来自地狱的索魂预告。
其实,我从修行以来,还真未曾见过食尸鬼的样子,所有的名称和模样都是从师父所绘制的万妖图上得来的,以前捉的那些小鬼小妖,都是些能力不怎么高强的恶灵,类似食尸鬼这般强大的,还是前所未见。
我捏着符箓,缓缓地朝那紧闭的乌木大门走去。眼前原本还散发着幽幽荧光的应急灯在妖气的侵蚀下瞬间熄灭,整个深邃的走廊里,只留下手电筒的白色光斑。越接近房门,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愈发浓重,门前的场景如同屠宰场一般。房门前散落着些许血红色的内脏器官,一支断掉的手臂已经被啃食的血肉模糊,随意的挂在门把手上,门前的地板上,一滩粘稠的血液,发出阵阵血腥的味道,衬着这原本就已乌黑的木门,更加邪恶。
看来那食尸鬼就在这里。
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我的内心的确火热了起来,从小学习了上百种不同的法术灵术,但对付那些小鬼小妖,却往往一道破邪咒便能解决,久而久之,使用高级咒法的机会也只有在训练的时候,因此我一直对与能够使用高级咒法的战斗极为期待,虽然知道到了那种情况,所要承担的风险不是对付小鬼小妖所能相比的,但我还是渴求某天能够遇到一个强大的恶灵,来逼出我的浑身解数。
将手电筒放在脚下,深吸一口气,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手掌一翻,一道法印浮现其上,周围似乎响起了风驰电掣的声音。
“灵风咒!”
手掌一送,法印瞬间扩大,带着阵阵虚空而现的狂风与雷电,重重的砸在那沾满鲜血的乌木门上。看似厚重的大门却毫无抵抗之力,在狂风带动的闪电下,瞬间泯灭。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安全的破门之法,我知道,在妖灵的妖气范围内,我的行踪已经暴露无遗,但我却不知道那食尸鬼究竟躲在门背后的何处,因此只有这暴力的破门之法,才能在开门的那一刹那护我周全。
乌木门一破,我脚下一蹬,便朝房内欺去。当房内景象闯入我眼帘之中时,胃内却翻起了惊涛骇浪------整个房间每一面墙壁上,都涂满了赤红色的鲜血,肝脏的碎片混着大脑的残骸粘连在天花板上,几只被啃了一半的手臂挂在窗沿,大段大段的雪白肠子扭曲地浸在血水里,本该透明澄亮的窗户上却是道道血痕,圣洁雪白的月光透过窗子,却是带上了修罗般的邪恶。
房间中间,一个浑身浴血的硕大身影,正啃噬着一段白花花的肠子,那似人非人的脸庞上,鲜血淋漓的嘴勾起深深的弧度,赤红色的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闯进门来的我,整个诡异的面孔在月光和鲜血的照耀下,那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也抵不上它半分邪异。
压下翻腾的胃,目光一寒。见到为了医学研究捐躯的大体老师如今被这非人的恶魔啃食殆尽,尸骨无存,前所未有的心痛和愤怒袭上心头。手中的离火符用力一甩,便如同利剑一般朝那身躯飞去,另一只手虚空画符,一道蕴含雷吟的灵印便缓缓成型。
“千雷锁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