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你又是什么”赵亚军蜷缩着身子,眼神却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憎恶,盯着冯春,喊到:“一个偷别人老婆,为了利益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小人!”
“咔咔咔”,四周出风口附近的酒瓶,开始冻裂了。
无数细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回想起来,一起上山的这几人,真的是都各怀心思。
关系乱得像一张被暴晒多年的破旧的网,稍一用力,就会被撕成碎片,再也拼接不上了
短暂的沉默后,冯春突然问道:“那好,继续刚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如果让你重新来一次,你会怎样选择?”
赵亚军愣住了
这一问,赵亚军足足等了三十六年,一直以来他都想找个人,好好聊聊这件事,但还能跟谁说呢,他又敢跟谁说起呢……
“这样活着,还真是挺无趣的,生不如死的滋味”赵亚军冷静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继续说道:“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宁愿那个被狼咬伤的人是我。”
冯春望着赵亚军,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答案,在自己的印象里,赵亚军依然是那个,为了活命可以出卖一切的胆小鬼
是啊!
我也多么希望,被狼咬伤的人,是自己啊!
这世上的快乐有千万种,而我的秘密那么沉重,那么巨大,占满了我整个身体。
雨后娇艳的花朵、海面初升的月亮、城市绚烂的灯火、街角飘香的面馆这世界有那么多的美好,没有一个属于我。
苟活于世的人,哪配拥有羁绊。
守着这个秘密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了吧……
温度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地上之前破裂洒出来的红酒,都已凝结成了冰碴,刺骨的温度无情地掠夺着二人体内剩余的热量,让本已经压抑下去的饥饿感,又逃出了牢笼
冯春的意识开始涣散了,噩梦般的情景重现,36年前,亦是如此,饥寒交迫到了极点。
又是一个死局,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亚军儿,只要还没死,就要好好的活……“冯春颤巍巍的站起来,继续说道:”这也许是我这辈子说过最有哲理的话了吧……”。
冯春顺手抄起一个红酒瓶,举起来向赵亚军猛扑过去,赵亚军显然没有防备,用胳膊一挡。
“哗啦”酒瓶砸到冯春胳膊上,此刻瓶里的红酒,形成了粥状的酒冰混合物,一股脑都拍到了赵亚军脸上。
赵亚军哪还顾得上这些,又翻滚着避开了冯春的第二击,并顺手抄起了个红酒瓶,朝着冯春的脸,用力扔去,冯春见状连忙捡起个酒瓶一挡,两瓶相撞,冰水飞溅出来,喷到了冯春眼睛里
冯春觉得眼睛里一阵刺痛,什么都看不见了,他连忙用手去擦
忽然觉得腹部剧痛,低头一看,一截破碎的红酒瓶,被硬生生地插进了自己的腹部之中,他看向近在咫尺的赵亚军,后者的眼神凶悍得像当年追击丁勇的那只饿狼
冯春颤巍巍的把右手搭在赵亚军的脸上,用自己的下巴抵在赵亚军左侧肩膀上,轻声说道:
“还还是我赢了,对不起,亚军儿抢走了你的心愿你一定要活下”
赵亚军忽觉左侧身体一沉,搭在自己脸上的手也软软的坠了下去
就在此时,制冷机突然停止了工作,悬挂在墙壁角落的空调开始投递暖风。
张发在门外拍手笑道:“恭喜恭喜,真刺激,玩累了吗?”他显得特别兴奋,“吃点肉吧,补充下体力,我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我怎么才能出去?”赵亚军跑到保温门前,额头用力抵在门上,愤怒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张发也把额头凑了过来,不输气势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赵亚军的眼睛,回答道:“吃掉冯春的左臂,门自然就开了。”
说完,张发扭头就走,几大步就消失在那黑暗的尽头。
赵亚军缓缓地跪在了冯春的尸体前,留着泪捧起了沾满鲜血的冯春的左臂,把冯春的袖口向上挽起,闭着眼一口咬了下去
赵亚军觉得,自己好像一条摇着尾巴的狗
冯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此刻我有多么的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