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鬼搏斗的时候要谨防自己也变成魔鬼。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尼采
越来越近了,方才那几声巨响,就是眼前这最后一个红酒架的后面发出的。
二人停下了脚步,冯春慢慢地向前探着身子。
赵亚军看着身前那个不停颤抖着向前摸索着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没有那可恶的饿狼下山抓羊、如果没有老孙头的那番话、如果丁勇没有责任心、如果自己不逞能、如果没有那一场大雪、如果……
13岁开始,自己活着的意义就只剩活着。
卑微的,苟延残喘的活着。
奇怪的是,此刻他似乎又失去了害怕这根神经,就像36年前,自己一人去找狼尸体时的情景一般:
走着一条不远不近的路,望着生死未卜的前方。
他竟又一次镇定了下来……
赵亚军拍了拍前面冯春的肩膀,试图安慰下这个陷入恐惧之中的人。
冯春回头看向赵亚军,这个表情,这个眼神……
和当初那晚自己在帐篷内,看到的状态一模一样,扭曲到可怕的样子。
杀气腾腾的冯春,此刻颤抖的原因并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
冯春顺手抓起身边的一瓶红酒,在探出大半个身子后突然加速,猛地窜入声源所在的红酒架的后面。
这里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处在播放状态下的,插着u盘的红色扩音器。
“哗啦……”与之前同样的声音,再一次从这个扩音器中传来。
自己又被凶手戏耍了一次。
冯春拿起扩音器,眼神犀利而又似在沉思,很明显冯春又开始整理线索了。
布娃娃传出哭声,凶手从地下酒窖或者二楼出来,给李坤的白酒里下毒后,又藏匿了起来,这个过程不需要费多少时间。如果他选择回二楼,那势必要承担极大的风险,如果被发现了,一对四他哪会有胜算。
显然回二楼的可能性不大。
那如果他回到了地下酒窖,为什么还要故意制造声响。而且这酒窖结构简单,光线充足,如果藏一个人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冯春用手摸了摸后面的墙壁,又附耳上去听了一会儿。
确定无疑,这个酒窖没有其他出口。
“你看这墙上的画,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赵亚军提醒道。
冯春抬头看见墙上果真挂着一幅画,画框与当初自己在二楼看见的那副一模一样。
画的内容仍是有着手臂的维纳斯,只不过这次她正闭眼流泪,而身体,却只剩下一副骨架,白森森的骨架……
冯春犹如触电了一般,他回想起楼上那幅画,画中人手上正端着一把猎枪。
猎枪,白骨,猎枪,白骨……
突然,冯春像疯了一般,双手猛地抓住赵亚军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极度恐惧,问道:
”刚才咱们四人上二楼的时候,你前面是谁,后面又是谁?“
赵亚军闭上双眼,极力地回想着。
”我前面的人是李坤,后面的人……是张发。“赵亚军睁开眼,坚定地说道。
”不好,亚军儿,快跑,掉头跑,快!“冯春大声喊道。
赵亚军知道冯春肯定是明白了些什么,也不多问,扭头便跑,冯春紧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