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给折可适翻译。
其实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大意无非是说宋人都是乌龟,只会缩在龟壳里面不出来。
折可适乐了,他让那翻译回话,说当乌龟有什么不好,乌龟还长寿呢,哪像你们这帮党项秃驴,一个个跳得欢,死的也快。
那铁鹞子气的是七窍生烟,恨不能纵身一跃来到城墙之上,掐死跟他对话的混蛋。
郭成瞅瞅折可适,笑着摇了摇头道:“可适,你现在跟以前真是大有不同啊。这番话,我怎么想都不像是能够从你嘴里出来的话。”
折可适哈哈大笑道:“还不是跟唐宁那小子在一起时间久了,被他给污染了。”
“唐宁?”郭成疑惑道:“就是那个镇江军马步军都指挥使?”
“对,就是那小子。有机会,我把他介绍给你认识。那小子真是个妙人,年纪不大,却十分通晓人情世故,说话又有趣,而且经常能够蹦出一两句精辟入里的名言出来。
不过他要是气人也能把人气的半死,他镇江军里边那个监军,被他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哈哈……”
郭成笑着点头道:“能被你如此推崇之人,必定不是凡夫俗子。若有机会,记得为我引荐一番,让我也见识
见识。
这镇江军啊,我是只听说过他们的名头,却还从来都没见过呢。”
折可适笑道:“放心吧,你见到了,绝对不会后悔。”
两人相视一笑,那翻译却跟铁鹞子骂起来了。俩人叽里咕噜的对喷了半天,最终还是一边的小兵看不下去,抬手射了一箭。
那铁鹞子差点被这一箭射进头盔的缝隙里,吓得策马扭头便跑,引得背后平夏城上的宋军一阵猖狂大笑。
折可适瞅着那铁鹞子的背影摇了摇头,把长弓交还给那个小兵,随后就坐回自己的垫子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久久不语。
郭成也半晌不说话,最终还是折可适打破了这份宁静。
“老郭,你用兵本领,在我之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我最担心的?”郭成愣了一下,随后他沉吟片刻,回答道:“如果你是指这场战事,那么我最担心的,应当是援军来的太快。”
折可适惊喜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郭成点头:“这是事实。
你看,如今我军依托城池,在四日之内斩获贼兵数万。而我军伤亡,不过两千八百人。因此我军士气旺盛,非贼兵所能敌。
若援军赶来,解围平夏城,则其余寨堡的损失必不可免。若援军不来,只在外围做牵制,我军便可以依托平夏城吃掉更多的贼兵,使其兵力紧张,缓解其余寨堡的压力。
如此一来,我军必胜,贼兵必败。”
折可适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等郭成说完,他就直接搂着郭成的肩膀道:“知我者郭公也!”
与此同时,种朴已经率援军抵达了泾原路。得知平夏城已经被围四日,种朴部下的一名军官,郭成的义兄郭祖德心忧如焚。
加之局势尚不明朗,平夏城对于他们来说,处境无疑是危急存亡。
因此郭祖德提议不惜一切代价,解围平夏城。副都部署王恩和将官姚雄、姚古都举双手双脚赞成,但种朴却断然拒绝。
面对郭祖德那张被气的比血还红的脸,种朴耐心的解释道:“将士们以一座孤城对抗数量远远超过他们的敌人,能够让他们坚定信念的,就是我们这些援兵。
现在我们兵力处于劣势,妹勒都逋正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即便战胜,也未必能够解掉平夏城之围。
若不幸战败,贼兵将我等尸骸示与城中士卒,他们的信念不就荡然无存了吗?届时谁来防守平夏城呢?
况且有郭将军在平夏城里面,平夏城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