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二话不说,收好东西扭头就走,这个动作倒是让裴仙童愣了一下。
“你等一下!”
“干嘛?”唐宁面无表情的回头道。
“你怎么都不辩解的……”
“外面那么多弟兄受了伤等着治疗,老子能进来单独给你弄一个小小的箭伤,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你还在这当过家家呢?老子没工夫伺候你!”唐宁哼了一声,把药膏和布巾往裴仙童躺着的床上一甩,就背着手离开了。
裴仙童愣愣的看着唐宁离去,然后又低头看着床上的药膏,轻轻咬起了下唇……
青塘人与宋军之间的战斗从黄昏一直持续到入夜,直到远处的树林中传出阵阵狼嚎,青塘人才开始选择退兵。
青塘人在寨门口留下了一堆尸体,镇江军也好不到哪儿去。惨烈的战斗让镇江军中大部分的士兵开始动摇,毕竟他们以前从来就没打过这样的仗。
诚然那些土匪也算是悍不畏死,但土匪在悍不畏死的同时,他们各自为战。而青塘人在悍不畏死的同时,却进退有度,相互之间总有掩护。
所以镇江军这一仗打的十分艰难,而这才刚刚是大战开始前的热身而已。
青塘人已经打出了火气,他们甚至没有按照惯例派出人手来清理战场,甚至是宋军准备去救治寨外尚未断气的青塘人时,就会有一轮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在尸体身上。
搞不懂青塘人为什么这么愤怒,那个羌人翻译却跟一个青塘俘虏说了几句话之后,了解到了详情。
开战前唐宁下令射死的那个叫阵士兵,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扎节最宠爱的养子。这人跟着扎节南征北战十数载,从他还是一个少年,一直到如今,从来都是扎节的心腹爱将。
然而他身经百战也没死,却在叫阵的惯例中被唐宁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卑鄙小人给害死了,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不甘心。
于是扎节便下令一定要把瓦吹寨的宋军一个不剩的全部杀光。
唐宁听了之后,倒是有些惊喜。实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还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把这支青塘军队拖在瓦吹寨。
而现在看样子那个叫什么扎节的,不把自己的人头取走是不会离开了。
虽然拖住扎节的问题解决了,但是一个新的问题接踵而来。
伤兵营已经是人满为患,不得已之下甚至拆除了两座军营来扩充伤兵营。
四千五百镇江军在短暂的交锋过后已经有至少五百人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
力,而剩下这四千人里,还有一千五百人左右都是身上挂了彩的。
战斗的天平正在向青塘人那边倾斜,镇江军如果没有什么扭转局势的王牌,等待着他们只有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神潜靠着一堵墙休息,坐在他身边的是唐宁有一阵子都没见到的朱。之前这货因为私藏酒水被程羊这老头子亲手抓到了,于是就打了他好多棍子,顺便还把他的队头给夺了,又变成了一个十分普通的小兵。
据说是在武进营里头,但神潜平日里也很少见他。
今日见到他出现,唐宁还颇感意外。毕竟这家伙自打加入了镇江军就开始了他的自闭生涯,不论是张景明还是神潜,亦或是唐宁,他都不是很愿意见,有的时候甚至故意躲着三人走。
唐宁走过去,见两人皆是一副狼狈之相。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休息,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俩似乎连喘气都不想喘。
其实唐宁也十分疲惫,伤病太多,军中有救治经验的士兵人手不够。唐宁就赶去帮忙,一直忙到现在,才松快了一些,也有了时间出来巡视一圈。
“将主。”听到脚步声,朱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刀子,扭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见是唐宁,朱就松了一口气。抱着刀子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朝唐宁扯了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