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刺耳女声在这片树林中响起,镇江军士兵顿时陷入了慌乱。
大战在即,每个人的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的状态。新兵自不必说,老兵们也是头一次跟正规军队交手,难免也会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唐宁下令让士兵们原地休息,养精蓄锐,但在这种情况之下,真正能睡着的人没几个,大多都是在闭目养神。
譬如小石头和方腊,这俩人不但没睡着,身边的人翻个身,他们俩都差点一下子跳起来。
这就是没有作战经验的士兵常见的状态。
裴仙童那一剑刺下来的时候,程羊正好在唐宁身边。听到裴仙童大喊,程羊反应极快。伸手把唐宁往自己这边一拽,裴仙童这一剑就没有刺中唐宁的要害。
而是擦着铠甲的边缘,在唐宁腰侧留下了一道口子。
裴仙童恨极,这个混蛋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每一次都有人帮他,每一次自己都没能成功得手。
就在裴仙童在心中大骂之时,程羊也没闲着。
他跳起来就冲裴仙童挥了一拳过去。
裴仙童侧身闪过,那边齐复和林威听到动静也急忙赶了过来。
一见程羊正和人大打出手,他俩便赶紧过来帮忙。
要么说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呢,裴仙童再厉害,也架不住程羊,林威以及齐复三人的围攻。
而且不止于此,小石头和方腊也在一旁掠阵,杨应正这家伙虽然凑不进去战圈,但他还是拎着一把长枪站在一旁,抽冷子就往里面刺一枪,让裴仙童防不胜防。
至于裴仙童的老对手方永么,这家伙早就已经不当唐宁的保镖了。跟神潜一样,也是镇江军九个营里的一名都虞侯。
而且他想帮忙也帮不得,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几人战成一团,唐宁身上中了一剑的功夫,慌乱的士兵们已经点起了火把。
瓦吹寨这一片的地形十分险要,左边是河,右边是山。山脚下的树林,就是唐宁所部现在的藏身之处。
而且瓦吹寨还处在这一片地势最高的缓坡上,四面八方有什么动静或者异常,只要哨兵不溜号,基本上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再加上三月份的青塘,树上才刚刚冒了绿芽儿,唐宁这边才亮起火把,那边城头上的士兵就看到了。
连忙报告给瓦吹寨的头领,头领一看,心里琢磨,难道是被宋人毁掉的某个部落中人前来投靠了?
刚这么想着,那树林中的火把就一根接一根的亮起。
霎时间整个树林中火光大作,头领震惊异常。心说把整个湟水河边上的部落都给打散也凑不齐这么多人啊,这他娘的哪
里是来投靠的,这就是来打瓦吹寨的啊!
于是头领当机立断,大喊一声:“北边有敌人!北边有敌人!”
瓦吹寨是个军事寨,里面除了士兵,就是一些干杂活的苦力,要么就是做饭的妇人。
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一听头领这么喊,纷纷抄起武器穿好甲胄就跑出来了。弓箭手登上寨墙,头领便松了口气。
从那片树林走出来,再到瓦吹寨之间,有七里地的路是毫无遮挡的平野。不论这帮人是宋军还是叛军,只要敢杀过来,保证他们有来无回。
“你们这帮蠢货!老子真是想把你们这帮饭桶一刀全杀了!说了多少遍不要点火把!不要做动静!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在干什么!”
方永和神潜两人暴怒异常,其他几个都虞侯神色也都十分不善。士兵们早已平静下来,然而慌乱时犯下的错,却已经无法弥补了。
唐宁被扶着坐到了一张椅子上,腰间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的表情无悲无喜,低头望着被程羊按在地上的裴仙童。
“终于抓到你了。”唐宁用解脱般的语气说道,说完,站起身走到裴仙童身前,无视裴仙童那双血红的眼睛,就在她腰侧重重的踢了三脚。
随后喘着粗气,唐宁面容狰狞的道:“你他妈的根本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