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骄纵傲慢的少爷小姐,对自家这几个小主子可谓是喜爱非常。
“儒儿和你娘去西境了?”林老夫人问,他们一行人是前日才来拜见过林老夫人,然后昨日便出发了。
宋稚道一声是,“父亲和哥哥派了人来接,憬余去派了人送。”
“宫里边可有什么说法?”老夫人问。
“他们对这事儿倒不上心,将军戍边,夫人陪同住些时候也是有的。宋府又不是空了,不是还有几个姨娘孩子么,再说,恬儿还在宫里边呢。”一说起恬儿,宋稚的兴致就低落了下去。
林老夫人摸了摸她搭在自己膝上的手,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你替她担心也成不了事,等哪天她自己心里有了主意,若向你开了口,你能帮上一把就帮上一把。”
“是,稚儿明白了。”宋稚道。
宋稚没留在林府吃晚膳,离开时在门口碰到了林天晴和康儿。蛮儿还记得康儿,对其大方一笑,康儿腼腆的笑了笑,觉察到林天晴望过来的视线,笑意瞬间变为胆怯。
“公主如今也算是大姑娘了,合该……
“姐姐还是少说几句,我若听得不开心,定会让你也不开心。”宋稚知道林天晴要说什么,不就是想叫蛮儿矜持些么,宋稚岂会让她在自己跟前对蛮儿如此说话?
林天晴被宋稚夺了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眼睁睁瞧着宋稚离去,才气急败坏的转身进府。
家里的晚膳吃得简单,秋日里不过多一道栗子煨鸡,蛮儿在林府吃多了点心,现下只喝的下一碗汤,宋稚便也依她,叫司茶和司画陪着她玩去了。
沈白焰喝着汤,用一种十分微妙的口吻道:“太后今日把我想要的人都给我了,倒是省了我许多麻烦。”
宋稚回到家中时,发觉自己来了小日子,腰骨酸软,也失了胃口懒得吃饭,捧着碗酪子恹恹的吃着,道:“到底是姨母,怕日后到了地底下,难跟婆母交代吧。”
沈白焰勾了勾嘴角,瞧不出什么情绪。
小厨房奉了热乎乎的盐袋子给宋稚暖肚子,流星扶她躺下,道:“幸好是现在来了,若是在路上来了,您指不定多劳累呢。”
宋稚渐渐有些迷糊了,起先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听见,后来便一下瞌睡了过去。
开拔的日子转眼便到,宋稚领着蛮儿和初兕去了一趟林府,回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个婢女,并没有两个孩子。
临走时,林善风还安慰宋稚,道:“王妃,您且放心去吧。咱们老夫人的院子是安定不过的了。”
宋稚对林府的这位老管事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
沈白焰虽是被迫领了南下镇压的旨意,送行那日却是浩浩汤汤的一堆人,什么熟络的不熟络的亲戚朋友全都来了,都盼着沾着沈白焰的血给自己脸上增色!
离得近的自然是真正亲近之人,宋稚也只理会这几人,十公主前几日传出来好消息,本该是好好静养的时候,却也来送宋稚。
她和林天郎一个牵着蛮儿,一个抱着初兕,对宋稚道:“孩子在府上养着,你便放心吧。”
宋稚眼眸含泪,摸了摸这个孩子,又亲了亲那个孩子,对十公主道:“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不舍得。”
人群中有个面白无须的阴鸷男子正注视着这一切,直到宋稚将孩子递给十公主,马车渐渐远去,林天郎也将孩子抱上了林府的马车。这人才离去了。
一出城,宋稚只觉身上一松,方才那种被人幽幽环伺着的感觉便都消失了。
随着天色渐暗,马车渐行渐远,流星有些焦躁起来,她方才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现下又看一眼。整个人坐立不安,全然不似平日里那气定神闲的样子,
宋稚虽比流星镇定一些,但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焦灼的,直到车门被打开,蓝跃将自己身后的一个大包袱递给流星,又伸手接了措陆怀里的一个大包袱。
流星怀里的包裹探出个小脑袋来,蛮儿拢了拢自己的发丝,皱着鼻子对她一笑。流星此时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道:“我的小祖宗,您可算是来了。奴婢的心一直悬在这嗓子眼呢!”
初兕却是安然睡着了,宋稚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真是个贪睡的。”
蓝跃笑道,“您这可怪不得小公子,措陆的身体就跟张床似的,睡着了也是人之常情。”
两个孩子都安安生生的到了宋稚身边,马车步步远离京城,宋稚却觉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