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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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恬被封以贵妃名号的消息比宋翎的书信更早的传到了北国。
那日晚宴上,五公主得了这个消息,又听宋稚所下榻之处的下人们来报,宋稚这一行人似乎并不以这个消息为喜事,心里竟有几分舒坦。
在这宴席之上想起这件事,举杯要恭喜宋稚,被蓝跃斜飞过来的冷眼给惊了一惊,然后才想起这是在北国,并不是在粟朝,自己并不需要在宋稚跟前示弱,便硬起身板来想继续道,却见冒籍君与沈白焰相谈甚欢,心下难免顾忌几分,便悻悻然不敢开口了。
玖沧一直在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她这些时日在母后身边住着,五公主所知道的消息她全知道,见五公主从幸灾乐祸到垂头丧气,玖沧也能将五公主的心思猜出几分来。
她思量片刻,起身端着酒杯遥遥的向着宋稚,扯出一脸虚伪的假笑,道:“听闻摄政王妃的亲妹得了贵妃之位,实该贺喜一番才是。”
玖沧一说话,在场众人都纷纷看向她,冒籍君收敛了笑意,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叫五公主看着只觉胆战心惊。
宋稚见她与蛮儿一般大的年岁,可却牢牢戴着一张虚伪至极的面孔,只觉十分可笑,却也生出几分同情,她淡漠一笑,端起酒杯回敬了一番。
见宋稚如此淡然,不悲不喜,倒叫玖沧觉得好生没趣,她撇了撇嘴,只使唤宫女给她倒果酒喝。
纵然掩饰的再好,可宋稚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有多么的难受,心情不佳胃口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看在侍奉的宫女费了许多功夫才将鹿肉一片片割下来的份上,才略吃了一些。
沈白焰侧眸瞧了她一眼,见她细细的吃着鹿肉,又用了一小碗雪弧绒汤,这才放心了几分。
冒籍君右首坐着的自然是五公主,左手却是一位样貌极艳丽的北国女子,她的个头比寻常粟朝男子还要高挑一些,长眉纤细飞扬,高鼻深目,眼眸染绿,唇瓣极薄,笑起来的时候唇瓣像是消失了一般,并不很美。所以她总是捂着嘴笑,显得十分娇羞。
宋稚来之前已听沈白焰提过,这位女子便是冒籍君最为宠爱的贵妃,叫做荞耳。北国与粟朝不同,粟朝的皇后之位可称之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皇后一词北国只是个名号罢了。若是冒籍君乐意,荞耳也可做皇后,某某妃嫔也可做皇后。
在沈白焰一行人面前,将荞耳说成是贵妃,只是为了给粟朝几分薄面罢了。
酒过三巡,荞耳在冒籍君耳畔低语几句,只见冒籍君点了点头后,荞耳仪态万千的走了过来,倾身对宋稚笑道:“王妃,我有些酒醉,可愿陪我一道出去走走?”
宋稚下意识睇了沈白焰一眼,就听荞耳笑道:“王爷放心,保证一根头发丝儿也不少的给您带回来。”
五公主看着宋稚和荞耳离开的背影,胸口憋着一口郁气,本以为趁着粟朝来人,能好好压荞耳一头,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厚脸皮,自降身段去讨好宋稚,真是未开化的蛮人!
其实若五公主头脑清明一些,莫要将自己的身份看得如此之高,不拘泥于君臣,而是看看清楚,谁人更有本事些,便不会做如此之想了。
“贵妃娘娘。”宋稚刚一开口,就见荞耳掩着嘴笑道:“不要叫我贵妃娘娘,叫我荞耳吧。”
“荞耳?”宋稚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却听荞耳脆生的应下了。
此时再改口倒显得矫情,只好笑了笑,对荞耳道:“那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爷来找冒籍君,是为了生意。”荞耳的眼睛眯了眯,看着像一只绿眼睛的狐狸,“而我来找王妃,也是为了生意。咱们女人之间的生意。”
宋稚见荞耳的目光在自己周身逡巡了一番,道:“你莫不是想做绸缎生意?北国只怕鲜有穿绸缎的天气吧。”
荞耳点了点头,道:“绸缎与我们,大抵只能做肚兜和内衫了,太贵貌美昂贵的确实没有必要,不过我瞧着粟朝的首饰珍宝做工颇为精致。五公主刚来的时候,通身的珠宝首饰简直能晃瞎人眼。”
不过相处久了便知道,最值钱的首饰,已经在那几日全戴完了。
这句话荞耳按住了,没有说出口。
宋稚听到这里,才明白这荞耳的心思,只怕首饰是假,珍宝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