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国的这一路,颇出乎宋稚的意料,竟是轻轻松松的,欢欢笑笑,平平安安的就到了赵辞将军驻守的封雪城。
赵辞将军与沈白焰并没什么交情,也无交恶,只是听说沈白焰此行是为了与去北国与冒籍君商量互市一事,这与赵辞将军一贯的想法背道而驰,故而对他们一行人的态度只可以用不冷不热四个字来形容。
赵辞遣了自己的幕僚来安顿他们一行人,自己不过是在沈白焰和宋稚安顿好了之后,才匆匆忙忙的露了一面,漫不经心的敷衍了几句便欲离开,却听见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唤住了他。
“赵将军。”赵辞忍不住转身,正见宋稚挽起锥帽白纱,朝他得体的一笑。
赵辞虽被宋稚的容貌惊艳了片刻,可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咸不淡的说:“王妃有何事?”
宋稚上前一步,眼角余光瞥见见沈白焰优哉游哉的坐在椅上,嘴角若有似无的挂着一抹笑,似乎要看宋稚如何收场。
宋稚当着赵辞的面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沈白焰依旧面不改色,倒是让赵辞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在他疑惑这王爷和王妃之间的相处方式时,宋稚开口道:“听闻将军最爱的美酒是永酿,只可惜永酿产量稀少,总也不能喝个痛快。前些日子,因着机缘巧合所以得了一些,此番正好顺路带了过来,算是给将军缴个住店钱吧。”
赵辞的确是个爱酒之人,众多美酒之中,最爱的便是永酿,他难以自抑的吞咽了一下,还是克制道:“王妃太客气了,这却是不必了。您和王爷乃贵人,我本就有职责好好照看二位。”
“哦。”宋稚颇为可惜的叹了一声,佯装未发现赵辞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她顿了顿,才道:“既然将军不愿独享,那晚膳时,我就将永酿一并拿出来,大伙在席上一起品尝吧。”
赵辞看起来并没什么触动,只咳了一声,道:“那请王妃自便。”说完就飞快的抬腿走了,虽是这样说,可赵辞心里有些发痒,‘唔,晚膳时不出席也不好,还是露个面,也算给他们几分面子吧!’
赵辞一走,沈白焰便闷闷的笑出了声,宋稚见他笑话自己,顿时恼了起来,径直进屋去了。
这可算沈白焰自己活该,还不是得进屋哄着去。宋稚背对着他,气鼓鼓的说:“我还不是替你卖人情!你还笑话我!”
沈白焰赔罪道:“是我错。”
宋稚扭过脸来,道:“错在哪?”
“错在笑话夫人。”沈白焰认错态度还算良好,打消了宋稚的八分气,她在沈白焰胸膛上捶了一下,算是散了最后两分。
这来封雪城的一路,已需穿着冬装。好不容易到了有炭火的室内,宋稚自然是脱去了厚重的大氅,想叫身体松快松快。
“你说赵辞将军为何不信咱们能与北国互通友好?”宋稚赤脚踩在在这皮毛铺就的地面上,转了个圈,翩跹起舞,她一边随意起舞,一边道:“马车进城的时候,我掀开车帘窥了一眼,瞧这封雪城里倒有许多体貌特征与措陆颇为相似之人,想来也是与北国百姓通婚之后所生下的孩子,可见这边境百姓,原先是有来往的。”
沈白焰默了一会,道:“你说的这个,更是赵辞不愿互市的理由了。”
宋稚脚步一滞,差点自己绊倒自己,她堪堪站稳,不解的看向沈白焰道:“这是何意?”
“那些孩子的由来,大多不是因为通婚,而是因为强暴。”沈白焰认真的看着宋稚,道。
宋稚一下呆立在原地,有些难以接受的摇了摇头,道:“怎,怎会如此?”
“北国百姓甚是奇怪,就子嗣而言从来都是男多女少,所以除了皇族外,百姓不可纳妾,妓院娼馆众多,这里面的姑娘大多都是从穷苦地方掠劫欺骗而来的。因此,这边境更是没多少女子,所以在赵辞坐镇边境之前,封雪城的百姓饱受北国之人的骚扰,但凡女儿出落成人,不觉欣喜,反倒是战战兢兢,唯恐哪日遭了侮辱。”
沈白焰说起这种往事,也是皱起眉,“此事乃大耻。朝廷一力镇压,所以别地的百姓知之甚少。”
宋稚不说话了,只是回想起街上那些两族混血之人,衣着打扮瞧着和寻常百姓并无不同,神情瞧着也很是轻松闲适,想来这赵辞并未因着他们的特殊身份,所以就薄待一些。思及此处,宋稚倒是对赵辞有了几分好感。
沈白焰见宋稚神色郁郁,便将她拽入怀中安慰道:“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