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的东西,只见逐月还给茶韵备了五十两的银子,还有一包金瓜子和银豆子,银豆子是逐月给茶韵备好了,赏给小辈们用的。
这样的妥帖细致,却没能得到茶韵的一点感激,她又回想起逐月的嫁妆单子,光是首饰就写了一页,什么玲珑点翠,累丝璎珞,总之在茶韵看来都是名贵极了的,可倒了她这,却只有什么金啊玉啊。
茶韵又几分气馁的坐在了床沿上,她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田契铺面,看来王妃真的是没给她这份体面。她环顾这满屋的喜色,心里却满是忐忑,‘只能靠自己在卫家挣了。’
……
因着喜事将近,崔叔今日穿了一件暗红的衣裳,看着像一个红扑扑的面人,叫宋稚回府的时候瞧见了,忍不住乐了。
“夫人呐,您那嫁妆单子,实在太过贵重。您身边的姑娘肯嫁给我孙子,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崔叔昨日回家见自家那个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儿媳妇竟露着牙肉殷勤伺候,还以为是因为儿子娶妻所以开心,后来才知是因为瞧见这嫁妆乐的,明里暗里还想崔叔打听,王妃有没有赏下什么别的体面,气得崔叔在家住了没两日便回了。
“崔叔客气了。其实只要他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就行。”宋稚用袖子遮着脸,还是忍不住笑,整个人都因憋笑而轻颤着。
崔叔不知王妃这是怎么了,不自觉看向沈白焰,沈白焰拽了宋稚一把,道:“崔叔我们先进去了。”
“诶诶。”崔叔连连点头。
绕过一个弯,宋稚才放下袖子,笑出声来,道:“从未见过崔叔穿这样的颜色,实在可乐。”
夫妇俩说说笑笑回了院子,见流星已经在院门口候着他了,“夫人,晚膳请的客人还是原先说的那几位吗?”
“嗯。”宋稚点了点头,道:“就是哥哥和儒儿,还有朗哥哥和十主。”今儿晚膳便是他们几个年轻人小聚的机会。
“噢,对了。”宋稚忽然想起一事来,道:“娘亲今日的午膳里有一道八宝鸭子和青汁米饭与咱们的晚膳撞了,你叫小厨房换了菜单子去。”
一听这话,流星忙不迭的往小厨房去了,见松香忙活的团团转,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但该说还是得说,松香一听便呆住了。
直到流星伸手在她眼前打晃,才回过神来,对小厨房里的人极快的吩咐道:“撤了八宝鸭子,再蒸一条鲈鱼来。主食做一个荠菜鲜肉馄饨,再煎一碟子玉米烙。”
“鲈鱼是林学士喜欢吃的,荠菜鲜肉馄饨是都尉喜欢吃的,玉米烙是公主喜欢吃的,你还真是人人不落。”流星笑着说。
松香冲她挑了挑眉,因还有事在身,便道:“我先忙去了。”
流星连忙点头,对她十分放心。
晚膳果然得到大家伙的一致好评,十公主率先道:“我一见这桌子菜心里就欢喜,本还以为又要吃一肚子的油荤,这样清清爽爽的,最好不过了。”
几个孩子被一碗馄饨便喂饱了,被乳母婆子们带着消食去了。
林天郎夹了一筷子细白鱼肉,小心翼翼的撇去葱丝儿,搁进了十公主的碗里。
十公主甜蜜一笑,道:“多谢。”
“今日宝儿怎么没来?”宋稚问,之前十公主明明说会带宝儿来的。
“被婆母带到陈府玩去了。”一说到这件事,十公主似乎不大开心,脸上连方才的笑意也没了。
“怎么了?”宋稚忍不住问。
林天郎微有一些尴尬,睇了十公主一眼,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十公主也瞧了林天郎一眼,鼓着脸说:“陈家总是让他们家那几个姑娘黏着宝儿。”
“都还是孩子,能有什么企图?”林天郎无奈的说。
“孩子自然是没有,可大人有。你也不是没瞧见你舅母那样子,好像把宝儿当他孙女婿了一般。是不是之前没能与你亲上加亲,所以想找补回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十公主虽是在数落林天郎,可语气却是软软的,叫林天郎恼不起来。
“哪有的事儿?”林天郎只得哄着,“我与梅表妹从来只有兄妹情意,这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是一回事儿,旁人怎么想又是另外一回事。”十公主不依不饶的说。
宋稚深感抱歉,只得在饭桌下轻扯沈白焰衣袖,求他开口将局面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