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我这三叔一向是个喜欢乘胜追击的性子,若是让我婆婆来说,定会说他是个硬脖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呢。”康郡王妃忙道,生怕宋稚她们误会了沈长慎。
    其实又能误会什么呢?是她关心则乱!忧心太过了!
    “这人是谁?倒是半点印象也无。”姜长婉瞧着这一场与沈长慎比试的那个人,道。
    宋稚细瞧了一会子,很不确定的说:“似乎,似乎是县主先前的夫君。”
    “冯大夫的公子?”曾家与冯家有交情,年少时曾蕴意也是见过冯公子的,“还真是像他,前段时间听说他回京了。我还以为只是拜访亲友,不日便走。难不成是要常住?”
    “原是这样打算的。”康郡王妃总算是寻到了一个可以接上的话头,忙道:“可,这位冯公子,怕是要再续前缘了。”
    她故意将话说得隐晦,引得姜长婉问一句,“郡王妃是何意?”
    “冯公子的继室不是染病身故了吗?京中有流言说,这冯公子回来之后,县主像是常去他府上拜访呢!以县主的性子,若不是想着再续前缘,还能是什么?”康郡王妃见三位夫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总算是轻松了些,忙将自己知道的事而托盘而出。
    “想不到县主也是个会吃回头草的。”姜长婉对这件事儿的兴头倒是更大一些。
    曾蕴意则是吃着油茶,并未说话。
    宋稚回过身子眺视远方,瞧着下头一褐,一玄两团颜色,道:“冯公子瞧着要赢了呢。”
    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叫众人纷纷抬起头来,方才的呐喊助威声一声高过一声,她们只以为是替沈长慎助威,可这一细瞧才发觉,原来竟是冯公子赢面更大些。
    康郡王妃一下疾走到露台边上,她的动作这般快,惊得翠樱道:“郡王妃小心些!”
    成败胜负只在片刻之间,冯公子已然赢了。场下欢呼声一片,看来沈长慎之前赢了秦小公子那一遭,颇不得人望啊。
    “哟,他该不会是想再比吧?”姜长婉侧了侧身子,望着下边的人,道。
    曾蕴意也搁下茶碗,瞧着下面的情形。
    沈长慎遣人拿来了许多或贵重或稀罕的玩意儿让冯公子挑选,可冯公子不知是瞧不上眼,还是铁了心不想与他比试了,只连连摇头,最后干脆离去了。
    “没想到着冯公子倒是耍冰技的一把好手。”姜长婉总结道。她本还想刺上沈千慎一句,但因着康郡王妃在这儿,已经克制了些。可没想到着康郡王妃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这倒是叫姜长婉费解了。
    不是说汝亲王的几个儿子之间并不十分和睦吗?怎么她的小叔子出糗,她倒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翠樱觉察到姜长婉打量的视线,心里十分惊慌,生怕叫姜长婉觉察出郡王妃与沈长慎之间的暧昧来。
    她假模假样的叹了一声,又极为小声的说:“郡王妃就别替三夫人担心了,三公子他好歹也是赢了一场的。”
    她的声音细细碎碎的传进旁人的耳朵里,也点醒了郡王妃,她自嘲一笑,道:“我这位三叔是个燥脾气的,对着外人的时候闷得像块石头,可火气总是对着我那弟妹发。我也是想多了,一场冰技罢了,不至于。”
    众人忽听她揭露沈长慎的内宅之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总是听旁人说,这京中的美满夫妻,第一当属摄政王和您。今日怎么不见他陪您前来?”康郡王妃端起自己的茶盏饮了一口,道。
    “他公务繁重。”宋稚十分简短的说。
    “可今日乃是休沐之期。”康郡王妃又道,不知道是否是宋稚多心了,总觉得颇有些寻根究底的意味。菱角亦向她投去十分耐人寻味的一瞥。
    “夫君并不常与我说朝上之事。”宋稚神色自若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听郡王妃所言,可见康郡王与你之间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真是令人艳羡。”
    郡王妃觉得宋稚这番话压根就是在嘲讽她,但又不能生气,只道:“王妃不要打趣我了,我,我并没有王妃这样好的福分。”
    她的语气低哑了几分,倒叫宋稚有些不好意思,她只知道康郡王是个病秧子,并不清楚他的身体到底差到什么地步,但是听郡王妃的口吻,应该是比较严重了。
    曾蕴意微微别过脸去,藏住了自己脸上的一丝落寞和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