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郊外的官道上,马车里的何时了心里总是不安定,恍惚觉得今夜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警惕的观察着马车两边的环境。
夜里行车不方便,他们尽量小心,短短路程竟然走了一个多时辰,等到了别苑,时间已过了子时。
何时了跟别苑里的仆人和婢女打了招呼,把提蕴抱下了马车,安置在别苑的东厢房里。
看着提蕴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他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她的呼吸已经恢复了不少,心里长呼了一口气。一旁的婢女端了一盆温水过来,给提蕴擦一擦脸和手。
何时了刚刚坐下没一刻时,就有人在门口禀告道,“神医,门外有人来消息说京都发生了大变故,公子有急事找您,让您速速赶回京都。”
“赶回京都?”何时了听了心里一阵疑惑,王渡之明明答应要到这里来,现在怎么又让自己赶回去?
想到这里,他警惕的问道,“报告消息的人在哪?把他请进来。”
门口的婢女转身去请人了,过了好一阵子没见回来。何时了察觉不对劲,起身走出了房间,方出到门口院中,就被人狠狠的一击后脑勺,而后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云安蒙着面,低头瞥了一眼何时了,从外面大步走进提蕴的房里去。
提蕴躺在床上,意识已经在慢慢回拢,她的呼吸渐沉,马上就要醒过来。云安探了探她的鼻息,心里的恨意漫上眼角。
她勾起一边的嘴角,嗤笑了一声。萧提蕴,你竟然真的没有死!不过也正好,我正可惜自己没有亲手收拾你……
想着,她手里内力一发,对着提蕴的脑袋就准备一掌打下去,想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停住了。
云安心思一转,有了更好的主意。她不能让她就这么舒服的死了,她要让她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她手心里卷起一团掌风,阴笑着朝着提蕴的肚子打了下去,随后又慢慢的移动到她的小腹。提蕴痛得支吾了一声,强烈的疼痛感从腹部冲向全身。
云安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提蕴的意识掉进了一阵雾茫茫的白色中,忽然眼前的一片白瞬间变成了红色。有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脚下流淌出去,她全身剧烈疼痛起来。
这时候有一朵桃花从她腹部浮出来,轻声叫她,“娘,娘……”
提蕴在梦中拼命追赶那朵桃花,最后那朵花垂落到脚下的鲜血里消失了。
她当场崩溃了,直接跪在一地鲜血里痛哭起来。然而,她梦中震颤的痛哭,在现实中看来也不过就是不安的挣扎。
云安又看了看她的脸。提蕴在大婚上把自己的脸割伤了,从下颌骨一直到耳边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痕,现在刀痕已经结痂,倒是没那么恐怖了。
她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拔开刀鞘,锋利的刀锋对着提蕴的脸,划过她白皙细嫩的小脸。
萧提蕴,你不是恨你的这张脸吗?我帮你啊……云安低头一笑,手下一用力,刀刃陷进肌肤里去,鲜红的血珠就冒了出来,变成了一条条红色的血痕,血痕处的创口不断的涌着血。
提蕴挣扎着动了动,剧烈的疼痛让她额上冒出了冷汗。云安见了扬起了灿烂的笑脸,又拿着匕首在她脸上作画似的,用刀刃随意转起了花纹,鲜血慢慢的覆盖了提蕴的脸,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恐怖。
随后云安又向她的脸上撒了一把药粉,这药粉会抑制伤口结痂,并且让伤口像被灼烧一样的疼痛。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随手带了一瓶,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提蕴朦胧间张开眼,似乎看到一只手掌在自己的脸上,洒下来一些粉末,那只手掌心里有两条疤痕,相互交叉形成一个x。随后她的脸上忽然火辣辣的疼起来,她人已经苏醒,蜷缩着在床上颤抖着呜咽。
云安心下满意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吕高求在别苑外的树林里偷偷观察,见到云安离开了,一扬手,身后的手下便鱼贯而出,窜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有几个婢仆晕倒在地上。
他们顺着灯光来到了东厢房,想要寻找提蕴的踪迹,找了一圈没见到她人,却看见了一串滴着血的血迹。
“赶紧追!今日一定不能再失手。”吕高求沉声道,所有穿着黑衣的侍卫便循着血迹去追赶提蕴。
提蕴刚刚醒过来,脸上和腹部的剧烈痛感几乎要了她的命,可当她睁开眼看见地上躺着的何时了和一众婢女仆人,她马上意识到今晚有人要取她的命。
她从一旁的衣架上捞过了一件衣裳,把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