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的嘴唇颤动着,温婉的眉眼一皱,眼泪便夺眶而出,“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师父临死之前托我们寻你,而今总算是找到了。可你就这么死了,让我怎么跟师父交代?”
“也怪我……那日在盟主的生辰宴席上没有带你走。”锦瑟忍不住低低的哭出声来,“我应该把事情都告诉你的,如今叫你白白卷入这件事,害得你身殒神灭,都是我不好……”
一边的护卫见她如此都纷纷扶住她的肩膀,“门主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毕竟是天有定数,又事发突然。你已经尽力赶来阻止了……也不是你的错。”
大师姐已经站了房门口有一会儿了,她本无意偷听她们说话,只是听起来提蕴跟归灵派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她一时好奇疑惑,所以并未多想。
现在她回过了神,便不好再继续听了,于是便敲了敲门,对着屋子里的人道,“不知尊驾是否是归灵派的锦瑟门主?”
屋子里的人都回过头看着大师姐,锦瑟认得她,于是便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原来是山庄的老大,我都忘了你们也在这里……”
“我这几天来京都办事,听闻南王爷和蕴儿大婚便赶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刚刚进了府就听到了她的死讯……我与提蕴投缘,所以心里十分的痛心。”锦瑟掩饰的说道。
大师姐又望了望提蕴的尸体,含着泪别过眼道,“逝者已逝,我们都要节哀……眼下另有一件要紧事烦请门主帮忙。”
锦瑟听了大师姐的话,眼里也焦急起来。比提蕴的死更让大师姐着急的事,肯定是关于别萧。
随后大师姐跟她说了情况,锦瑟跟着她一起去了那边的厢房里。
到了别萧床前,锦瑟先是看了看他的症状,询问了大师姐他中毒后的反应,而后拿出匕首割开别萧的手腕,拿了一个碗接了他的鲜血。
锦瑟把碗放在阳光下,慢慢转动着仔细观察。又伸出手指沾了沾碗里的鲜血,凑到鼻子边上闻了闻,最后把手指含进了嘴里。
“门主小心!”大师姐看见她吃下了那毒,怕她也会染上,于是紧张的说道。
“不碍事,我的身体里都是毒,这点毒液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锦瑟朝她微微一笑道,“不过这次我走得匆忙,并未带药箱来。这毒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不过还是要再经过器具的验证才比较妥当。”
“这毒已无法根治,但是我可以尝试将它逼到一处去,让盟主的身体平日里不至于时时疼痛。只要多加注意,便不会有性命之忧。”锦瑟将碗交给身后的护卫,又看了看别萧。
大师姐似乎松了一口气。
“等到……”锦瑟低头又哽咽了一声,“等到蕴儿的丧礼过了,我再回门中仔细研究解药的方子。这几天我会待在这里照顾盟主,再观察观察他的症状。”
老五喜极而泣,拉着大师姐的手含泪向锦瑟表达了感谢。
这头千雾躺在床上,何时了走过去床边看了看他。千雾的腹部已经上了药缠了纱布,可是还是有一些血从伤口里渗出来,看来伤口很深。
一边的宿雨在默默的垂泪,许崇新和雾渺低着头不说话。
“这几天看好他,他若是醒了,别让他下床。”何时了垂眼看着千雾惨白的脸,心中很愧疚。
他后来又问了大师姐岷山县的真相,也知道提蕴和千雾两人是被人从中离间。既然是被离间,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要看提蕴。他会把真相告诉提蕴,至于最后提蕴选择离开还是选择留下来,他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南王府在一夜之间换下了喜庆的红色,第二天便换上了丧礼的白色。
如此又过了两三天,别萧和千雾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提蕴的棺椁也已经做好了。
黑乎乎的棺材摆在正厅里,提蕴躺在棺材里。主人已死,她手上的环灵镯开始慢慢的燃起蓝色的火焰,而后熔成了一团黑色的铁环。火焰灼伤了提蕴的手腕,留下一圈烧伤的疤痕。
这一天,王渡之来到了竹屋里找何时了商量事情。
“今日已是第三天,再过两天就到日子了,得先将蕴儿换出去,我们什么时候动手?”王渡之问何时了。
“再等两天吧,等千雾醒来看过了尸体,我们再动手。”何时了站在窗边看着屋子外面的竹林。
“为何要等王爷看过了再动手?”王渡之觉得奇怪。
“千雾这个人最是执拗,要是不让他看一眼尸体,他不会死心。”何时了回过头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