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文章的感悟,一来二去,竟是志同道合之人。

    三年的时间,也没有那么漫长,这日,长泽展开信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尘忧释然,望君珍重。”随信还有一只草编的白雀。

    几日之后,长泽刑满,他最终还是向狱卒打听了送信之人。

    狱卒摇摇头,长泽轻笑一声,终是过客。

    离开天牢,他并没有立刻回昭善宫,而是在天宫中随意游走,竟然来到了天河的下游。

    这里很是荒凉,唯有一处精致的宅子立于树丛之上,远远望去,门外没有牌匾,但却显得格外清雅。

    出于好奇,长泽慢慢走近过去,才发现,此处风景甚好,便席地而坐,休息起来。

    无意中瞅见一棵相思树上写着几个小字,他凑近一看,惊觉同那书信上的字迹极为相似。

    只是,似乎刻上去有一些年月了,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他依稀辨认,“天历己巳堇年,嫁于此处,月映天河,风过茂林,尘忧释然。”

    那下面还有一个落款,姬舟芙荑。

    长泽的脸色一白,蓦然转身,正好和欲出门的芙荑相视而站。

    看着长泽隐含怒色的脸,芙荑有些微怔。

    他居高临下,原本沉淡的眸色中,有一些东西缓慢冻结,状似寒冰。

    “看我被你随意戏耍捉弄,真心真意地回信给你,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报复的快感。”

    芙荑瞧着长泽许久,突然说道:“我本已断了念头,你不应该来找我的。我们应该像从前那样,形同陌路。”

    长泽逼近一步,眼中的星火更甚,“陌路?难道不应该是彼此厌恶吗?”

    芙荑放在身侧的手一紧,轻笑一下,说道:“你怎么知道是彼此呢,或许,我做这些事情只是想让你开心。或许,我还挺喜欢你的。”

    长泽的神情一僵,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芙荑笑出声,“所以,我说是或许啊,或许,我真的是在捉弄你。”

    此事便就此掀过,又是几年过去了,姬舟权病逝。

    对于这位父亲,芙荑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出于礼节,她还是需要回昭善宫一趟。

    只是,芙荑没有想到,她这一次回去,便再也没能回来。

    想起那日她离开的时候,风启将一枝白梅送给她,她还笑着说,等我回来。

    想来,他是算出了自己的劫难,在用那种方式和自己告别。

    而她还傻傻不自知。

    知道又能如何,天命使然,不可逆,不可违,躲不掉,避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