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出现了提示──「次要目的:调查洛伦佐的神秘货物,且调查掮客的身份。已完成。激活新的能力“万事可交易”」
你耸肩笑道:“为什么不救呢?”
无视花店老板反复跪拜叩首,你扭头打电话给天拂。不久之后中段的队伍全都回来了。
天拂看了看屋里躺着的病妇,问道:“救人?”
你点点头。
一同折回的亡灵使和妖面小鬼听罢随即皱眉,以它们的阵营很难乐于见到到你救助他人。伊露莎们没什么反应。
你对天拂附耳低语嘱咐一番,后者虽然露出了费解的表情,但仍表示坚决执行。于是,天拂拿起屋里的水果刀割破自己的手腕,大量饱含突变纳米机械体的天拂之血流入花店老板妻子的嘴里。全场保持着颇具神圣感的肃静。老板并不觉得这种诡异的疗法有什么难以置信,毕竟他曾经连沟鳄的巫术仪式都试过了。
天拂之血确实有治疗奇效,但其本质并非医疗用,只是试图修复寄主身体的一种偏激行为。对抗重症白血病需要大量的天拂之血,毕竟突变纳米机械体离开天拂体外就无法增殖,却要对抗失控增殖的白血病细胞,负担很重。
所以,
当流失了大约800毫升后,天拂止住了腕部伤口。它不是人类,这个份量已经负担不小了。
天拂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坐在破烂软垫上,神情茫然。它其实非常希望能够为了救其他人的性命,而流血而死。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花店老板鼻子一酸,跪在地上握住你的手,激动得不会说别的。
转眼之间,他的妻子已经面色好了许多,皮下大片浴血也消失不见。
你又将「略化归源」甩在他天真无邪的儿子身上。
坐下,
问道:“有红茶吗?”
“咖啡可以吗?我这里有上好的咖啡,大人!”说罢老板就仓惶的翻箱倒柜,最终找出来一大桶速溶咖啡。
滚烫的水,冲出来滚烫的速溶咖啡。你看着被勺子搅过之后的液面上漂浮着的粉末残渣,突然意识到这是你第一次喝速溶咖啡。
每次,黛因都会当着你面的用最好的咖啡豆或者红茶叶精心沏泡,工艺复杂十分讲究。她可能在哪里专业学过吧。
尽管心知肚明花店老板已经尽力,但……
“差不多到时间了,看看你的儿子身上发生的奇迹吧。”你趁着老板扭头之际,轻轻将咖啡杯略微推远。
触目惊心的一幕──老板眼睁睁的看着他儿子的机械腿、机械手和身体陆续消失不见,瞬间不淡定了,反复向你和毒葵确认「真的安全吧,真的没问题吧」。
最终的结果令人热泪盈眶,他的小儿子止步哭声,用自己血肉之躯的小小手脚爬了起来,光着屁股满屋子乱跑。
这次,孩子不再频繁摔倒。
孩子又蹦又跳,病妇从床上坐起身对你们道谢,花店老板直接趴在地上,抱住你的腿,亲吻你的鞋。理论上你能理解老板为什么如此激动,但实际上真的很难体会。至于么。
“先别道谢的太早。”
“您说,大人!赴汤蹈火啊大人!”
“赴汤蹈火只是一句话,谁都会说。你身为一家之主,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却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妻儿。无能就是一种天大的罪过,你可明白?”
“是的大人!是的!我无能,但我这些年一直在拼尽全力!”
凡人的努力,只不过是……
算了。
你开始步入正题,用手指擦着咖啡杯的杯沿,一字一顿的说道:“听清楚。你妻子的白血病我只治好了一半。不是我没能力治好,只是代价太大风险也高。你现在给我提供三件「我认为有用的好处」,我可以让你妻子痊愈。另外你儿子身上发生的奇迹更是会损耗我集千年日月精华的神力,故只能维持一天。再给我七件好处,我将会尽可能长久的保住你儿子的血肉之躯,并寻找根治的方法。我不是神,只是超人。”(视作全属性特化选项)(善良+5、人性+5、守序-5)
花店老板静静的聆听,默不作声。他开始明白你之前说「无能」那句话的意思了──挣不到治好妻儿的天价医疗费,但如今神已经走入了家门,坐在椅子上喝咖啡,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他自己了。自己重要的事物始终需要自己去保护。
旁边的亡灵使和妖面小鬼听罢,相视坏笑。它们在「无声的正义」效果下,曲解了你的善意,甚至觉得你实在是坏到骨子里,值得学习。
花店老板的表情变得像个真正的男人。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如此接近愿望实现的机会,几乎触手可及了!
他依然站起身,
掀起自己的上衣,指着肚子说道:“大人,这肝脏是您的了!”
“啥?”
“肾我早就卖了。我听说肝脏就算只剩下三分之一也能自行恢复。请您摘走不致死的份量。如果肝不够,您只要留下我照顾妻儿的体力,愿意摘什么脏器都尽情来吧!”
“我特么……拿来吃么?”
老板的后腰赫然有一块刀疤,肾真的没了,下腹还有一刀,后来你才知道这家伙居然卖掉了一截肠子。若不是花店需要灵动的视觉,他恐怕连眼珠子都会卖掉。
这老板是认真的,却引起邪恶阵营的两个家伙意义不明的微笑。
他抓抓头:“实话说吧大人,如果我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孝敬您,妻儿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您所谓的「有用的好处」,大概是个什么方向?”
“我也不清楚。”
这可难为死花店老板了。
他把家里所有的门都打开,领着你把这个家都转了一遍,并声称看上什么随便拿,这里一切身外之物全是你的。
然而,足足三层居室建筑面积却不足一百平米,七拐八绕的,转遍整个家甚至需要爬四架梯子。联邦这种建筑格局真令人扶额。
穷,
连空气里都飘荡着贫穷的灰尘,在阳光照射下瑟瑟发抖。家里全是低档物和不堪入目的破烂,
除了……
最终,你坐回椅子上,说道:“那个机械人还不错,算1个吧。”
“呃?”
“不愿意给?”
“怎么会,全都是您的!”
花店老板满脸狐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在开他玩笑,但最终将一具破铜烂铁的水树郡出场的工业型机械体搬了出来,交给近卫军。
面目全非的一具机械体,经过了无数改造,姑且尚未报废但仅有一线之隔了。
寻常情况下,如果出现这种机械体肯定会直接扔到大街上或卖废铁,但花店老板家情况特殊。他一直苦苦给妻子吊命,又经常半夜因为儿子的机械身体而默默哭泣,所以对于这具苦苦挣扎,自行改造求生,全身堪比打着无数补丁的破抹布的机械体产生了恻隐之心。他动了恻隐之心,无法抛弃这个机械体,也没闲钱去修理,唯一的能做的就是给它些电力维持苟活。
这濒临报废的机械体,简述如下:「苦苦挣扎在这世上的机械体,除了白白耗电一无是处」。
比寻常重度损坏的机械体多了不少字。其实这个很有用,如果明天把「一无是处」篡改为「十全十美」的话,它就成了除了耗电再无任何缺憾的完美工业机械体。这种顶级垃圾物,并非满大街都能捡到。
花店老板一脸懵逼。最初他以为你是个嘴毒心软的好人,只是找个蹩脚的借口想要白白帮你,但后来发现你是真心喜欢这具废铁。
他开始稍微理解了你想要的是什么──还剩9个,他需要往稀奇古怪的方面琢磨。
“对了大人!”花店老板灵机一动,从隐藏隔板里拿出来珍藏的布包,打开,里面有几颗枯死的植物种子,“前世花的种子!因为不慎枯死时我在忙,忘了扔掉,后来恰逢前世花疯狂涨价,我就留了下来。本以为会有人回收,哪怕卖掉1银也行,但最终没人要枯死的玩意。”
“很好,2个。”
“谢大人!”说罢,他把所有暗格全都打开。当然里面根本没任何值钱的东西,除了四包同样枯死的种子,“禀大人!这是我全部的枯死种子──三种兵粮作物:野草类,易活无须照料,唯一条件就是水培;北方主要军粮,未经基因改造产量很高,缺点是一年一熟周期很长;极难成活的基因改造作物,如果没有多位玉陶莞科学家便无法照料,营养价值高,十年一熟,延年益寿。”后来你才知道也是延缓衰老药的主要原料,就是贝尔斯吃的那种。
“最后是昂贵的经济作物的种子,能通过特殊编织工艺加工厂成贵族们轻便美观兼具防弹功能的礼服,很贵的。”老板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在等你计数。
你点点头。
所有枯萎的种子都能拿进马肚子里,配上枯枝神器变成无尽花田。老板之所以留着这些枯死物不舍得丢掉,是因为这些全都很难入手。
你点着种子,说道:“还不错,算你第3个、第4个……”
“哎呀大人,不过是一堆破木珠,全算一个已经很便宜他了。”亡灵使阴笑着,如此的插话。
你抬手否决道:“兵粮种子算1个好处,经济作物种子算1个,共计2个好了,他现在还差6个。别那么斤斤计较──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
呀哈哈哈!
岂料话音刚落,亡灵使和妖面小鬼竟然突然捧腹爆笑,你身后的近卫军和伊露莎们也轻声偷笑着。“出现了!经典的台词,哥你帅爆啊!”“妙不可言,你果然是最棒的!”
笑得夸张,
笑得你有些茫然。
「无声的正义」令他们曲解了你的善意。至于这句话究竟被曲解成了什么,恐怕你永远也无法想通了。
3个好处达成了,依约你该令病妇痊愈。不是你故意提高要求难为这个可怜的花店老板,而是让天拂治疗重病人也意味着需要冒着暴露的风险,以及其他无辜者的牺牲。这可不是什么善良之举。
你打了个手势,
亡灵使和两个近卫军出门了。不久拖着一个昏过去的路人进来,并拖进没人能看见的里屋。天拂开始吸人血。不久他们又推进来第二个路人扔给天拂,又把大量失血却未致死的家伙扔了出去。如此反复,当天拂吸了三人份量之后,才有足够的能力将病妇痊愈。
只能说运气好,袭击了三个路人也没有任何人察觉,这也和贫民区治安不好有关。
病妇的白血病彻底痊愈了,并且具有了高达5级的纳米感染免疫力。
她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床边,对你下跪行礼,泣不成声。病好了是一回事,长期卧床导致的身体状况欠佳又是另一回事,可多运动很快就能康复。
虽然没钱治疗白血病,但花店老板买了个便宜的白血病病程检查仪。当他用设备确认自己妻子真的完全痊愈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能看得出,这个大叔眼睛里燃起了希望的熊熊烈火。
与此同时,提示显示──「你从花店老板处分享到了“妻子痊愈了”的好处」。这不是你送给他的好处,而是他绞尽脑汁自己挣来的,所以「天恩普临」起效了。
“……我再想想,再想想,还有六个,就只剩下六个了!”
花店老板抱着脑袋痛苦的冥思苦想。
这是被逼入绝境男人爆发出的奇迹般的精神集中力和适应力,换作其他人,突然面对黑发男子离奇的要求,肯定抓不到要领。
这个时候,你隐约低声听到亡灵使念叨了一句「湿了」,无力去探究其具体含义。
老板突然张嘴,吓了你身后人一跳:“对了!我去其他花店收集所有枯死植物,有多少收多少,大人你看如何?”
“也行。”
要钱实在没有,这男人开始剑走偏锋了。刚才你明明收到了四包种子却只算了2个好处,但他一丁点都没有埋怨。如今他就是快要淹死却看到稻草之人,莫说10个好处,就算100个他也会想办法给你搞来。人有时候就是如此有潜力。
老板就跑了出去,眨眼间不见人影。
他的妻子颤颤巍巍的给你们沏茶倒水,照顾孩子不要淘气,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