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说不会动平阳翁主,他就好好地不去动他,还让她在宫里有限的活动,并没有过于苛待靖国的人。
虽然他们有一个不太好的开端,但公孙嘉奥的确是个一言九鼎的人,许诺她的事,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吕嫦云一直在回避公孙嘉奥那个问题,可她的确是动心了没错。
傅森赢在了当初,而公孙嘉奥,他根本不必去争。
她已经被他锁在这宫里出不去了,他们之间自然有许多时间,许多机会,可以弥补回来。
还能记得起来就是好的。
邓藻良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是相思子本身就有毒性,短时间可以让她保持神智清晰,与往常无异,可用多了,她就会开始分不清什么是幻想,什么是现实,最后沉溺于美好的幻象中。
等到她万事不知的时候,公孙嘉奥大约会很高兴吧。
到那时,他便能独占她了。
邓藻良只恨自己来的太迟,没赶上香竹进含凉殿的那一天。
夏家是制药大族,夏氏用的蛊乃是摆夷的舍生蛊,一命换一命最是可怕,便是邓藻良在外游历多年,也不能保证一定就能破解。
换句话说,如今的吕嫦云,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她,不是那个才名传遍上京的二小姐了,就是心里清楚大家的情分,可还是要维持表面上的规矩和仪态,邓藻良知道她一向谨慎,但听见她自称本宫,还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中发涩。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了吧
可是啊,可是明明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啊,她的脸,她的语气,还是和从前半分区别也没有啊,但他只是一介布衣,因为学成下山,只是受人赏识才得以寄居在府里,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点资格都没有的。
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还是他始终克制着自己,不愿意去争那一个万一,这些都没有区别了。
其实明明有过那么多机会,可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就像那年她毅然决然要入宫时一样,他望着她远去,同样的,他站了一天一夜,除了心上千疮百孔,到最后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大小姐说他活该,邓藻良知道,他的确活该。
若是他鼓足勇气,在吕将军面前,哪怕就一回,他能说出对二小姐的喜欢,或许他们也不会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晚了一步,于是用尽一生,都在弥补这一步。
当初心高气傲,恃才傲物,贸贸然地便说吕家女儿一门双姝,生来凤命,的确是他过错。
邓藻良在昭圣宫喝了两口碧螺春,剩下的时间便是继续为吕嫦云施针,他本想劝诫她,让她暂时停了那药,可吕嫦云却不这样想,她只道:“本宫的身子本宫知道,还请夫子继续开药吧。”一句话就把他给堵了回去。
堵的哑口无言。
施过针了,可能是真的有效果,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吕嫦云就觉得精神也好多了,想事情也没有那么费神了。
清滟说这时候大约瑀夫人那儿请安刚散,问她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还是继续绣昨天没绣完的屏风,吕嫦云就低着头思考了一下,片刻后才道:“传轿,咱们去茂嫔那儿看看吧。”
茂嫔是嫔,可以独居一宫,但去年选秀选了几位新人,再加上香桃子这样从宫女成为小主的,数数也有差不多十位了,她这里也少不得被塞了一个。
吕嫦云过去,主要是询问她最近的工作情况。
她记性不太好了,所以时常就要督促自己,省的给茂嫔下达了什么命令,回头自己都不记得,这就很尴尬了。
“瑀夫人近来倒是对两个小贵人很宽容,内省局上回分发份例,她们那儿得的一应都是最好的”茂嫔抱着五皇子,瞧着还是恬静温和的模样,可芯子却换了一个,再不是当初被淑妃她们耍的团团转的吴美人了。
她说:“嫔妾看着,瑀夫人似是为着丽昭仪和淑妃相继出事儿,像是对她们颇有招揽之意。”
吕嫦云捏捏五皇子的小手,心情瞧着尚可,随口道:“那就不必留了吧。”
茂嫔点点头:“那嫔妾找个由头和南公公打一声招呼,先撤了她们的供应”
“不必”吕嫦云道:“先压着别动,等她们把手伸到你宫里,你再一气捅到圣上跟前去。”
茂嫔一愣,想说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做诱饵,可转头想想自己如今的地位,还有五皇子是怎么来的,只好无奈的认命。
她垂下眼,低低应道:“嫔妾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