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翻脸。有意无意地,公孙嘉奥摩挲着她白皙嫩滑的肩颈,还顺口提了一嘴,不无惋惜道:“淑妃得了急病,怕是日子不多了。”其实他的目的不是惋惜淑妃,而是后宫不能没人管家吧,出了岔子丢的可不止他这个皇帝的脸面,这点大家心知肚明。
吕嫦云静静听着,果不其然,他又道:“原本该是她和你一道主持宫务,如今事儿全落在你一人肩上,倒是难为你了。”
“圣上操劳国事,本不该为后宫的是徒增烦扰”吕嫦云摇头,眼波平静如水:“臣妾不为难,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心寒么,或许有点吧。
淑妃是伺候过他的人,没有生儿育女,但多年下来,依然没能在他身边占一席之地,好好的先是成妃死在萃湘馆,接着又是淑妃卧病在床,连什么病症都不晓得,就是当初在太后跟前撺掇着让贵妃身边的女官下不来台面,最后就得了这样的下场。金妙意在宫里听到时都打哆嗦,古书上头说什么是唇亡齿寒,这就是了,可叹她们都摊上这么个凉薄的皇帝做了夫君,是幸也好,不幸也好,都只有呜呼哀哉的份,淑妃家世好的尚且如此,何况是一路靠花钱使银子爬上来的金家,就算四妃里头死了一个,也不过是又一个敏妃,除了给人空出位子,最多就是得个漂亮的谥号而已。
不晓得淑妃在天有灵,在底下还能不能瞑目。
吕嫦云对淑妃无恨无愧,初时让茂嫔和香桃子针对她时也没想过要取她性命,不过是为了叫万松雪暂时的无人可用,从而拖住大皇子一派的人,如今太子之位几乎就摆在公孙刖的面前,他只要伸伸手,就可以坐上去。
吕嫦云很焦躁,她都等不及了。
傅森如今还在筹备着兵马吧。
他怎么还不来呢?
可既然皇帝都不在意了,那淑妃死就死了吧,她正好能把茂嫔和傅宝音提携上去,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对傅森有利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公孙嘉奥有意把她往协理六宫的人选上头引,吕嫦云也就顺势道:“臣妾不爱理事儿,一看见内省局的人就头疼的厉害,圣上找谁都比找臣妾好。”“那爱妃希望谁来替你呢?”吕嫦云思考了没一会儿,就说:“那让颐夫人来吧,她和臣妾都出身靖国,落叶姑且要归根,旁人兴许会害我,她总是不会的。”
公孙嘉奥听她这样说就好奇了,问:“你怎知她不会害你?”
吕嫦云就说:“她胆子小,所以她不敢。”
公孙嘉奥就喜欢她这种坦诚又实在的口气,不遮不掩,当下便笑起来,说好,那么就让颐夫人来吧,贵妃只要干站着看热闹,浑水摸鱼就行。
皇帝高兴了,妃子却不解风情,吕嫦云这时候就提到茂嫔,道:“昨天茂嫔妹妹那儿来人回话,说她去年出了月子后恶露不净,眼下还在用药,臣妾去瞧了瞧,五皇子哭声弱的很,的确是比出生时瘦了一圈还不止,圣上回头去看看吧。”
说来说去,就是在赶人,不想看见他吧
人就坐在身边,可那张嘴一开,却让人恨不得当即就给缝上,
刚刚才心平气和地用了膳,揉着小手呢,转眼这两人就僵持在那儿了。
公孙嘉奥发觉封了贵妃似乎壮了她的胆子,每次来昭圣宫都要被她气个倒仰,但又想到一国之君不能动不动就被女人堵住嘴,便只好劝自己肚量放大些,至少她学不来骗人,枕头风也吹的半斤八两,总算有让人觉得可爱的地方;
否则他头回这么喜欢一个女人,却连喜欢她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可真是没道理了。
吕嫦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但不晓得怎么补偿,只好看似笨拙地转着话题,面上恰到还差地划过一丝局促,紧跟着牛头不对马嘴道:“羙儿最近很好,只是受了惊吓,难免不像从前那样活泼了,圣上明日要不要来瞧瞧,赏赐个小马,赏把小木刀,说不准羙儿一高兴,就又嚷着要出门了呢?”
公孙嘉奥的气其实就消了,可是贪恋她的恭顺和温婉,还是沉默着,磨蹭半晌觉得回本了,才道:“不过是一点皮肉伤而已,你这样把他惯坏了可怎么好。”
听这口气,就是明天还会过来了。
吕嫦云心里有了谱,刚要接着方才的话继续提拔茂嫔她们,却被公孙嘉奥一眼看穿。他长手一摊,那意思就是要她宽衣。
她这里再有什么事儿,都得延都明天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