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片子,就是换了邓夫子来,他也只有拱手相让的份。
于是阿宝词穷认输,我则被生病粘人傅忌给粘的够呛,可因为喜欢,所以这点辛苦也不算什么;
反正千金难买我乐意。
累就累点吧,只要傅忌能好起来就行。
内服是喝药,外敷就不止是头上捂块热巾子可以搞定的了。
换言之,傅忌的腿落下了病根,心肺也受了不小的损伤,每到阴雨天身子就会遍体发寒。
所以一般的药对他只能起到缓解作用。
所以等傅忌额头上的烧退下一点后,他就得靠外敷了。
可我力气就这么点,怎么把他一个大活人扛进浴桶里泡药浴啊
在我纠结的时候,傅忌却是好整以暇地坐在轮椅上,眼里闪动着愉悦的光芒;
他病了,可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样爱骗人,一样的坏;明明只要回头吩咐一声,就会有人来服侍,傅森派来的人既是监视,又是照顾,一向周到又安全,不会让他有什么损伤。
但他没有。
他就是想看仙仙为了自己着急的样子。
他真是太坏了。
“唉,我真是不成了,在冷宫也没怎么干过重活儿,结果到这里还得被你欺负”我撩起袖子,拿木瓢往傅忌身上泼着乌漆嘛黑的药汤,这药闻着一股苦味,又苦又黑,结果反衬的傅忌过于白皙,让我这个女人看了都十分嫉妒。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冷宫两个字到底是被傅忌听进去了。
“怪我”他淡淡道:“我总是让你吃苦,让你受委屈。”让你做了贵妃,都不快活。
“别这么说”我往他锁骨上又泼了点水,又贪看了会儿傅忌的美-色,终于满意了,才道:“委屈都委屈过了,你倒不如想想怎么补偿我,咱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你看你现在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有也是在啃老本,往后有的是你动脑子的地方,还是想想怎么让我过上好日子才是正经。”
傅忌说:“好日子怕是不行,一日三餐倒是可以给你。”
养猪吗这是,猪一天还不止三顿呢。
这样也太好养活了!
我佯装发怒,把木瓢一扔,叉腰气呼呼道:“不成,我这人务实的很,贵妃做不成了,怎么也得做个正头夫人,得金珠玉器,珍馐美食地把我供起来才行!”
贵妃是妾,夫人才是正室。
她最念念不忘,最爱计较的,果然还是名分。
这点小心思,还真是可爱呢。
“好,那就供起来”傅忌经过这几天的调养,眼见的好一些了,也有力气跟我插科打诨,笑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不光拿好吃好喝的把仙仙供起来,还每天定时定点儿地上三炷香,这样是不是更有诚意了?”
“有有有”我很敷衍地应和他:“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身子养好。”说着,我趁傅忌不注意,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闻着那药味苦的要死,可心却是甜的:“嘿嘿,我就在这儿等着,哪儿也不去,就等你把我供起来的那天。”
喜欢的两个人,即便是说着这样无聊又很没营养的对话,也都有一种甜蜜的滋味。
我不在乎傅忌是不是还病着,也不在乎他的腿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真正地起来行走,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是一样的,就如傅忌也从来没有问我和公孙刿的事一样。
他不问,不代表不知道。
我不说,不代表我是心虚,是逃避。
我们一直都在很谨慎,很小心地维护着我们之间的距离。
过去的事都不重要。
至少我们如今是真真切切地,互相陪伴在彼此的身边。
现在没有什么彻侯出来搅局,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故土难离、触景伤情,嫦云的孩子被邓夫子妥善地安置,她也在皇帝身边站稳脚跟,有了一席之地。
而我,我终于圆满了我最最开始时的愿望——和傅忌二人世界,再也没有第三个人来横插一脚了。
只可惜,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
别害怕,虽然短暂,可它现在却并没有结束;
现在的我们还是很快乐的,我满心以为傅忌的身体会一天比一天好,而傅忌也憧憬着,会牵着我的手,带我游遍山川,看尽山河。
尽管我们所憧憬的终究没有得到,可至少我在此后的余生里,每每回忆起和傅忌这一段短暂的日子时,我都会发自肺腑地感到喜悦,觉得并没有看错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